我大喇喇对着杯口狠狠一用力,插进去一根粉红色的吸管。
吧唧两下,口腔里是甜的发腻的液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吃甜食,相对于甜食,我更喜辛辣重口的,韩秦墨看我喝的毫不客气,也没说话,默默看我一眼,安心开车。
头顶上的车灯极其黄亮,是在车顶的正中间,洒在我和韩秦墨的脸上,我瞟他一眼,正好看见他漆黑的长睫毛,一根一根在眼前弯成一个微翘的弧度,我真有一种,拿把剪刀,一根一根剪下来,跟小时候帮老灰猫强制性剪胡子一样的冲动。
我强忍住这样犯罪性的冲动,一路上都没说话。
当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前时,我脚步竟然有些发颤,不知道为什么,韩秦墨坐在车内默默看了我一眼,道,“已经到了。”
我起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韩秦墨坐在车内等我。
我脸上满是虚汗,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似乎是想要验证自己心内所想,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后果会是什么,这些全部都被我的冲动抛之脑后,我几乎是用跑冲上去的,连还有电梯这种代步工具都忘了。
可当我真正站在客房门口时,脚步又退缩了,那种感觉本能的是想要逃跑。
我看了看门牌号,深呼吸了一口气,敲门,然后低头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是裴誉无疑。
他问了一声,请问是谁。
我说,“客房服务。”
裴誉说了一句,“请稍等。”
我面前紧闭的客房门忽然就那一瞬间打开了,房间里面窗帘紧闭,即算外面青天白日,厚重的窗帘遮盖,阳光也溜不进去,还隐隐透着一股宿醉后的酒气味,或者还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我仿佛觉得自己就是站在阴阳两极之中。
裴誉开门那一瞬间,我正好抬头,他有些错愕的看向我。
浓郁黑色的瞳孔里,呆滞了一下,仿佛在消化我忽然的到来。
他惊讶一声道,“阿含!”
我记得我来时很冲动,冲动的想要将裴誉按在身下死死揍他一顿,怪他在外面乱来,怪他不喜欢我,怪他为什么会喜欢陈榆这种在娱乐圈打滚的女人,明显对他居心不良的女人。
可当我看到他错愕的面容后,所有的冲动,似乎在那一瞬间异变了,变为了从未有过的冷静。
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我喉咙内发出,我说,“你喝酒了?”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看我的眼神极其不自然。
我一面冷静和他对话,他挡在我面前,房门半掩,我只能看见半掩的门口中,暧昧的落了一地的脏衣服。
他轻轻,“嗯。”了一声。
口气像往常一样,柔和的好像春天的太阳。
我说,“方便我进去吗?”
裴誉往里面看了一眼,皱眉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别人告诉我的。”
我老实的说,他语气一凝重,对我从未有过的严肃,他问,“谁。”
我说,“你让开,让我进去。”
我伸手要去推开挡在我面前的裴誉,他还在为谁告诉我的问题而揪住不放,他柔和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怒气,听起来,让人觉得特别压抑和责备。
“是不是韩秦墨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