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刻钟的祥子,花著雨朝着楼下望了望,便看到温婉便带着她的贴身婢女莺儿和几个贴身护卫,到了醉仙坊。
她眯眼一笑道:“道长,有劳了!”
道士随着花著雨的眸光,朝楼下望了一眼,遂拿着拂尘缓步走了出去。
温婉今日着一袭珍珠玉领罗纱白裙,云鬈如雾,斜簪一支珍珠白玉钗,衣衫在淡淡日光映照下,闪耀着滚淡的光晕,更衬得整个人端庄温婉,清新如月。
她一踏入醉仙坊,便引得坊内客人纷纷注目,温婉却一路信信而行,并不在乎旁人或惊艳或羡慕的目光,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神色。
她正要曼步上二楼雅室,却忽然被一个青衣道士拦住了。
“诺,这个老道,你要做什么?”温婉的侍女莺儿冷声问道。
道士眯缝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细目,对.温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个色道士,还不赶快让开!不然我们可叫人打你出去了!”莺儿娇声斥道。
道士掳着胡须,叹息着说道:“姑娘不忙着打我。本道实在非故意阻住各位的,本道只是见这位小姐面目华贵,是以才停下来一观。这位小姐龙姿凤容,日后必定母仪天下,乃是凤命之人啊!命定的尊贵非凡啊…… 哈哈哈……”
道士的声音很高,似乎透着内力,就连坊内唱曲的声音都被她盖了过去。言罢,老道执着拂尘,大笑着从醉仙坊慢慢走了出去。
他的话却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醉仙坊顿时一片哗然。
温婉的脸顿时乍红乍白,红红白白,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涩,亦或是惊异。
其实,天下但凡渴求荣华富贵的女子哪个不是愿意自己是凤命之人,然,她不愿嫁给皇甫无双,现在又和姬相议了亲.如今却被老道说成凤命之人。
这……这……。这些话要是传到了皇帝耳中,那可是祸非福啊。
温婉神色顿时一凝,冷声道:“什么破道士,鬼话连篇,本小姐可从来不信什么命理。”
“温小姐,方才那人可是天下第一算啊,但凡他算过的卦,无一不灵啊!温小姐,您是不是要进宫选妃啊,真是恭喜恭喜了……”一楼厅内有人高声说道。
温婉凝了凝眉,提着裙袂,一步一步缓步上了二楼雅窒。
花著雨坐在帘畔,透过珠帘,看着二楼已经喧嚷开采,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犀利之色。她转了转手中酒杯,一仰首,饮尽了杯中香醇的酒,那微醺的味道瞬间烧辣了喉头。
或许是因为在战场呆过的缘故,她和一般女子不同,喜欢自斟自饮。其实浅尝独酌未尝不是一种消遣,只是自从姬凤离下了毒后,对于酒倒是有些本能的排斥。每每都是刻意地避开饮酒,但是,今日,她忽然想执杯痛饮。
不过,观在不是喝醉的时候,她要时时保持着清醒。
像天命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当权者不信命,他们也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试想,作为风格之人,未来皇后命的温婉,岂能嫁给姬凤离?
若真如此,百姓岂不是认为南朝会被姬凤离推翻,未来的皇帝和皇后就是他们了。
所以,炎帝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姬凤离,就算是左相又如何,始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敢娶温婉!?
温婉在醉仙坊没有待多久,便从二楼下来,匆匆走了出去。
花著雨将酒壶内的酒斟满酒杯,最后一杯饮尽,她方才缓步下楼,事情已经办好,她也该回宫去了,皇甫无双还在宫里等着信呢。
花著雨摘下面纱,再将身上的青衣迅速换做太监服,从雅室窗子里翻到了隔壁卧室,整理好衣衫,打开了房门。门外便是同她一起出来的待卫。
祀著雨领着几个侍卫,率先下了楼。
她没有想到,在下楼之时,竟然碰到了去而折返的温婉,伴着温婉,一同进来的,还有姬凤离。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或许温婉今日来醉仙坊本就约了姬凤离,也或许是姬凤离得了温婉的消息,所以赶了过来。
不管如何,他们竟是遇上了。
“哦,你不是……你不是猜出来相爷灯谜的那个人吗?”温婉身畔的侍女莺儿指着花著雨瞪大了眼睛说道,那一日在康王夜宴上,这个莺儿没有随着温婉去,是以并不知花著雨是太监。她是认出了花著雨便是猜出来姬凤离灯谜的人,见她此刻一身太监服,惊了一跳。
“哎呦!这不是相爷和温小姐吗?今儿怎么得闲到醉仙坊了?”花著雨清眸一弯,笑逐颜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