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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尚书与赵侍郎明面上要查党山县的命案,翌日一早就出发前去了党山县的山林村。
程子安随行前去,程箴留在府城,接收汪老太爷云五等人还来的粮食。
当然,程子安并不只接收他们还来的陈粮,粮食铺继续开张,按照往年正常时的价格,收购新粮,出售陈粮。
也等于说,百姓卖的新粮,与买去的陈粮,在粮食铺手中转了一圈,全部回到了府衙。
多收的新粮与余下的陈粮,皆送入常平仓的库房。
程子安与段尚书赵侍郎三人,前去党山县时,高县令并不知情。
他们一行到了山林村,先去了山上,看到修建得华丽巍峨的高氏祖宗墓地,段尚书叹了口气,赵侍郎亦沉默不语。
一切都已清楚明白,段尚书苦笑着道:“不知高县令是从何处请来的阴阳先生,身上背负那么多条人命,要真是福地,这份福气也该被折腾没了。”
程子安蹲在一颗板栗树下,捡了根棍子戳地上掉的板栗壳。
板栗壳有刺,程子安很是小心,分开壳,戳出里面的板栗,一颗颗捡到荷包里。
赵侍郎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不知看了多少眼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程知府可是很喜欢吃板栗?”
程子安头也不抬地道:“一般般吧,板栗是好东西,能充饥。这片地周围居然没人来捡,看来这片地真不算是福地,而是有煞气,晦气!”
赵侍郎一愣,程子安看似闲散,实则是早已成竹在胸,并未错过段尚书的话。
段尚书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上前蹲下来,学着程子安那样捡板栗,问道:“程知府可是感到没劲了?”
程子安道:“非也,查案查案,总要查一查才好写卷宗。高县令还未到,凶手尚未被缉拿归案,段尚书还得继续。”
段尚书将弄开的板栗递给程子安,沉吟了下,问道:“令尊为何没同程知府一道前来?”
程子安啊了声,问道:“阿爹并非官身,他不来的话,可会影响到案情?”
段尚书笑道:“这倒不会,我只是好奇罢了。”
程子安淡笑不语。
都是聪明人,段尚书应当是起疑,怀疑程箴有要事脱不开身。
在段尚书的眼里,要事莫过于常平仓之事。
程子安现在最要紧的是拿到粮食,让百姓能勉强糊口,云州府的粮价趋于稳定。
段尚书未在追问。拍了拍手,站起身道:“走吧,去村子里走访一下。”
一行人来到村里,与云州府其他村落一样,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泥墙,衣衫褴褛的村民们离得远远,偷偷打量着他们这群贵人。
程子安见到一个扎着冲天辫,咬着手指头,约莫三四岁的小童躲在墙壁后面,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们,笑着朝他伸出手。
小童本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看到程子安掌心的糖,又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程子安笑道:“过来吃糖。”拍了拍腰间的荷包:“里面还有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