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言子,你前几天不是说有考试吗?成绩出来了没有?”赵雅容喝了几口汤后,开口问了句。
“下周一应该就出来了吧,前面题目都挺顺利的,就是后面那两条大题挺难的,我就解了其中一条的一半,估计这两题是拿不了多少分了。不过考完后我和其他人对过答案,班上似乎也没几个答出来的,这次的平均分应该挺低的。”言至微微一愣,“言志”相关的灵魂记忆迅速的浮显了上来,心中念头急转,跟着俨然是一副学霸口吻的回答道。
“啊?那么难啊?那你估计可以考多少分?”赵雅容有些紧张问道。
“83分左右波动吧……妈,这些分数不重要,班上排名才显本事,你儿子我考试,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从前三名掉队过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赵雅容脸上泛起几许骄傲,也跟着笑起来。
“不过言子你也别骄傲,记得要把这个成绩保持好,明年再给妈争口气,考上清华北大,毕业后再找个好工作,取个好妻子,生个好娃,那么妈就算是下去……”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过往神灵,有怪莫怪……”
一种莫名的大恐惧在赵雅容的言语中,瞬间里悸动在了言至的灵魂深处,言至下意识的“呸”了几下,极其虔诚的朝着四下里拜了拜,将她的话语打断了下来。
赵雅容有些哭笑不得:“说什么呢,妈都四五十了,还什么童言无忌…”
也是心思敏锐的人,赵雅容知道言至打断她的话语的心意,没再说下去,询问了一下言至的学习进程,说了几下周边村子里的家长里短,去除掉她的病情所带来的压抑,这平淡的对话中充满着一种言至从没有经受过的生活气息,没有苦修勤练,没有征战杀伐,温馨而隽远。
吃完饭,洗好餐具,再将几个房间收拾干净,言至看着赵雅容在她房间里闭目养神,也没再过去打扰她,走进了他自己那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房间。
在赵雅容检查出有尿毒症之前,“言志”确实是三好学霸一枚,特别是在矿上的小学上更是班里五条杠级别的,否则在言父出事后,在那么大的打击下,他也不能考上整个嘉应地区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西山中学。
不大的房间,一旁那一个70、80年代自制的书架上堆着却是有不少的书籍,大部分都是课本和参考书,还有好些是考过的试卷之类的,课本不说,那些参考书可都是涂涂画画,看着都是有努力认真看过、解答过的样子,那堆试卷更是很少有低于85分的,96、97以上的比比皆是——
不过什么叫做的一手好假,面前的这些参考书和试卷就是了。
言至有些神情复杂的翻了翻这些东西,自赵雅容生病以来,忙于打工赚钱的“言志”根本不可能兼顾学习,成绩自然一落千丈,可为了避免让赵雅容担心,他每次都伪造了这些试卷、成绩单出来,甚至是让打工那里认识的朋友扮演班主任前来家访:
“言志”的学习成绩已经是赵雅容活下去的支柱之一,一旦让她知道“言志”现在在学校的情况,深感是自己拖累了儿子的她,绝对会选择自杀,而遗愿便会是饭桌上说起的那些“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大学……”。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言志”初中时的同桌,他的父亲就是患上了肺癌,自感没有希望的他为了不拖累家里,直接选择了自杀,留下一封信就是要他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好好照顾他的母亲——当时“言志”陪着他那个同桌度过了他最伤心悲痛的时刻,对他家里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在赵雅容检查出是尿毒症后,他才会做出了将自己的成绩瞒骗下来的选择。
微微叹息了口气,言至并没有觉得“言志”的这些瞒骗有什么错,正所谓“劳苦莫教爹娘受,忧愁莫教爹娘耽”,这费尽心思的善意欺瞒,又何尝不是一种男儿的担当,要说这些瞒骗有错,错的只能是造化弄人!
言至4岁前父母便已经被人杀害,自己更是被一群拐匪连番拐卖,虽然后来被晏道来收为徒弟,可是师恩和亲恩毕竟有所不同,事实上他对“孝”之一字并没有太大的理解,这时亲身感受着“言志”灵魂记忆中,赵雅容生病后他的各种选择和为此进行的不断努力,心中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刻感悟缓缓的冲击了上来,天道影响范围在他不知不觉中延伸到了方圆9999。99米的极限,身体的心性修为层次更是无限趋于初识境大圆满巅峰,只差最后的一线便能够进入下一阶段:晓意境。
华夏道统传承首重一字曰“孝”,孝治天下是华夏体系的帝国、政府的根基之一,言至这几许深刻感悟,对他体内灵魂天道的影响,丝毫不逊色于这个下午他将整一个初高中知识的完全汲取,唯一遗憾的是,这份感悟他毕竟是源自于“他”人,而不是自己亲身而为,否则仅仅是这几许感悟便足以让他直接进入晓意境中阶,甚至是高阶。
对“孝道”的几许感悟渐渐散开,言至第一时间里感觉到了天道影响范围的扩大,心中微微思忖,旋的便是明了其中的因由,“孝道”是华夏道统的核心之一,虽然仅仅是几许感悟,已经足以让他获益匪浅。
闭目盘膝坐下,言至默默运转体内灵气,将这几许感悟,真正的转化成自己的实力……
十三 甩枪盲狙的风骚言神
“言子,差不多六点三了,你不是要去阿东那里做上班吗?”
赵雅容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知道了,妈。我就准备出发的了。”盘膝而坐的言至清醒过来,站起来应了声。
周五晚和双休日出去打工,“言志”还是有选择的告诉了赵雅容的,毕竟在这个时间上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了。
赵雅容心中虽然疼惜,但也没有拒绝,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已经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因此她自然也有考量,往难听点说,在她走后,家里没有经济来源的“言志”也只能是出去打工赚钱,因此早点出去适应一下未尝也不是一个办法。
赵雅容的思虑并没有错,可是她并不知道的是,“言志”并不仅仅是周五晚上和双休日出去打工而已,平时借着高中要住宿在学校的说法,他几乎每天下午放学回来煮好晚饭吃完,跟着便出去打工了,甚至好些不用考试的课程他都是直接逃课出去打散工,家里之前留下来的那几万块钱他根本都没有动,他一直是让那些医生帮忙寻找合适的**,哪怕是为了那百分一、千分一,甚至是万分一、百万千万分一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那一点希望!
“妈,你先回去躺着吧,别累着了。这保温瓶我放在你床头……”言至扶着赵雅容回到房间里,关好窗,点好蚊香,将一些零碎的事情一一的弄好。
“言子,你去吧,剩下的妈来就可以了。你去人家那里打工,迟到了就不好了……要是这样往来太累,影响到你学习的话,这工作就推了吧,阿东那里我会去说,一切都要以你的学业为主。”
“没事,妈。儿子的身体好着咧,这点往来有什么,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你就妥妥的等着明年我那水木大学的录取通知吧。”言至嘻嘻的笑了下。
处理好一切,言至趁着赵雅容没注意,默默的吟诵了一篇《黄帝内经》中的《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