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三岁登基,如今虽然只有二十六七岁,但目光中带了皇族那种特有的压迫感,慑得唐真将后面的话全部咽回口中。
姜琼月担心谢吟的伤势,却被周徽若按住了肩膀,悄悄给了一个遵从照做的眼神。
等帐中的人尽数退下,成帝挥挥手让宫人也去到外间伺候。
几步之内,只剩下成帝和谢吟两人。
“看到了吧。”
成帝端着酒杯来到谢吟面前,他声音低沉地不像这个年纪。
“现在连儿子都敢在朕面前大呼小叫了,唐洪还没进内阁呢。”
谢吟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端正了身姿。
“唐洪及其在朝党羽行径,已经全在陛下掌握之中。”
成帝轻笑两声。
“区区一个唐洪,想什么时候处置就可以什么时候处置,朕真正的心腹大患是。。。”
他没有继续后面的话,修长的指尖蘸了杯中美酒,在桌案上写下一个字。
谢吟不用看,即对成帝写了什么心知肚明。
“朕知道从搬离侯府之后,你受了不少委屈,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成帝突然转移话题。
谢吟恭敬有加:“劳我主挂怀,吟时刻未敢忘恩与陛下。”
“重创暂不能痊愈,可手脚上的烂疮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成帝从酒壶中另行倒了一些在杯中,伸手递给谢吟。
“卿可否为朕,走一趟临江?”
谢吟心头微动。
临江是内阁阁老严裕的故里,也是他世家严氏根基最深之地。
严裕这些年来仗着曾经是太子太傅,也就是成帝登基前的老师,结党营羽,迫害忠臣,铲除异己。
成帝打上了临江的主意,约莫是对严裕的容忍达到了极限。
“圣上压力之大恐胜过吟十倍,君无惧,臣何惧焉。”
姜琼月只以为成帝是因着对坤兴的宠爱,才一次次为谢吟破例。
殊不知他早就进入成帝为了搜集情报、监控百官和培养死士所在的藏心阁,以谋士的身份献计纳策。
只不过成帝少年天子,城府极深,为了笼络一波只属于自己的谋臣,至今才启用谢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