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近期家中事多,谢玉宸的病又一直反反复复,所以操劳之下清减了不少,鬓边和胡须中也多了几缕银丝,不过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姜琼月进来先对一旁的桃出冬点点头,而后轻声问道。
“宸哥儿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桃出冬最近面色也有些憔悴,想来是日夜颠倒照顾谢玉宸,加之又担心过度而显得劳累。
她起身对姜琼月行礼。
“这次宸哥儿犯病过后,恢复起来明显较之前慢了很多,而且精神很不好,经常睡不安稳,哭叫着醒来。。。”
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要不还是让苏先生过府看看,也好同葛大夫商量个法子调理,二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相信也不忍眼看着宸哥儿遭这份罪。”
姜琼月抿唇。
她有意避开苏瑾安,倒不全是因为谢吟。
有件事她一直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那次被坤兴召见前往长乐殿,路上遇到虞贵妃,想要从凤仪宫的宫女手里抢夺侍寝名录之时,她曾经闻到其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药香味。
当时还没放在心上,想着既然虞贵妃身怀有孕,吃些安胎的药也是正常。
可回来细想之下,觉得有些不对。
那股味道不同于普通的药香,涩中带着一丝甜腻的奶沁,似乎是供奉神烛时所用到老山檀的味道。
而这种香烛她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苏瑾安的药堂。
原本以苏瑾安的医术,就算偶尔会被请到宫中,替贵人们看病也属于正常。
但他却从未提及。
就算再怎么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像这样放着御医不干,只守着自己家的老药堂也未免太过了些。
何况在此之前,姜琼月可从里都没听说过盛京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能一眼就认出陆照荧交给自己的救命药,出自药王谷。
加之谢玉宸后来两次发病,都恰逢苏瑾安在府中,或者经他治疗后性情大变。
以前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直觉好几次告诉她,苏瑾安这个人表面上看温柔和煦,但背后的势利和关系,一定不同于常人。
“让葛大夫再试试吧。。。”
姜琼月思忖片刻道。
“毕竟宸哥儿从城南小院时,就一直经葛大夫的手治疗,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有过好转的迹象,更换医师的话,调理方法和手段可能也会相冲,对宸哥儿的病情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桃出冬闻言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葛大夫施完针,用帕子擦擦额间细密的汗,对姜琼月道。
“奇了怪了,看了半辈子的病,不知道这孩子身上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指指谢玉宸的小腹。
“所有吃过的餐食,汤药,包括水分的作用都很少留下,就好像有个什么活物,在他身子里疯狂汲取营养一般。”
朝华看了一眼姜琼月奇怪道。
“那不正像是怀孕的妇人,吃下去的营养都供给了孩儿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