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局的总部建立在智慧之城的中央地带,距离智慧塔只有不到千米的距离,它的主要建筑主体都建立在地下,地表部分是生物研究所,这部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总部有专门的空轨专用通道,方便职工们上下班,第一天穿着这么正式去上班,我的心情是非常忐忑的,因为在出门之前,夏岚告诉我:“你这套装扮怎么看都像是卖保险的。”实际上,不只是她,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虽然只是调到总部,但所有身份认证登记都要重新做,在接待机器人的指引下我总算是完成了新员工的入职手续,接下来,我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敲响了苏黛眉的办公室门。
“请进”
在得到应允后,我打开了苏黛眉的办公室,这是一间看上去特别大的办公室,门对面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椅子,此刻苏黛眉正开着电脑全神贯注的看着什么,我发现屋里连一个待客的椅子都没有。
我才发现并不是办公室大,而是太空旷了,看起来大而已,这间办公室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书架、茶几,甚至连一盆绿植都没有。
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办公室,更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办公室,就算萧姐这样的女强人,办公室里经常也会放些印有卡通图画的水杯,或者摆放一盆我送她的多肉,而眼前这个女人连水杯都是纯白的,墙面更是白的吓人,连半点挂饰都没有。
有人说越是心思复杂的人就越是对简洁有着极致的追求,看了这间办公室的布置,我似乎明白了这句话。
见到是我进来,苏黛眉只简单的说了句:“欢迎!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你的座位在那边,等会有人会把你的办公桌椅送过来的”。
她指的地方是她旁边的一块空间,虽然这个办公室大到足以放下10个办公位,但是把秘书的位置安排在老板旁边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我的办公桌被送来了,整理好一切后我像一个初入职场的小伙子等待着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我等了差不多2个小时,发现我的boss苏黛眉并没有任何想要给我工作的样子,她依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我试探性的问道:“苏总,有什么工作交给我吗?”
她答道:“暂时没有,你要是渴了就出去倒点饮料,帮我也倒一杯”
“老子是来上班的,不是给你打杂的”,虽然我想这么说,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想到家里还有三张嗷嗷待哺的嘴,我感觉自己已经不敢任性了。
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没办法闲了半天,困啊!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她调我过来干嘛的了。
上班磨洋工是个技术活,你需要不断的喝水,然后不断的上厕所,这样既能够锻炼身体还可以混时间,这是上班族必备的养生秘籍。
当我出了办公室,迎面正好走来了一位今天早上接待过我的女同事,我像她打招呼问好。
她略带玩味的表情微笑道:“怎么样,今天上班第一天习惯吗?”
“习惯”,这两个字出口后我感觉稍微有点敷衍了,补充道:“只是有点闲的慌”
她安慰道:“在苏总手下做事是这样的,他对自己和手下的人都比较放松”
“咱们苏总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啊!”
这个女的咬着我的耳朵八卦道:“对啊,局里的一些人都说苏总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是仗着自己爸爸是异种局的大统领,就在异种局里逍遥自在,但是苏总也是心大,别人暗地里说他坏话,他也当听不到,整天躲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干啥,听好些同事说她天天晚上去泡吧,所以白天八成在办公室里睡大觉”
见我表情尴尬,她立马说:“其实咱们苏总人是挺好的,就是太随和,太不管事了,长的又是一副女人模样,所以没什么威信“
听了八卦女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她在办公室是这种形象,但是那天从我把她从那两个异种人的手里救出时的情况来看,她是个沉稳冷静的人,这和她在办公室的形象不符啊!
但是我转念一想,她既然连性别都可以伪装,那人设自然也可能是伪装的。
我询问道:“苏总不管事,那总局不是乱套了吗?”
八卦女说:“咱们局里还有马总啊,和苏总不同,马总是咱们总局出了名的能干,草根出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据说他可能是下一任异种局大统领的最佳人选”
“苏总还是大统领的儿子,难道没戏吗?”
“苏总一看就志不在此,恐怕来这里上班也是咱们大统领逼过来的”八卦女一阵惋惜道。
听了八卦女的话,我发现总局的内部没那么简单啊,苏黛眉拉我过来究竟意欲何为呢?一个女子伪装成花花公子,而且装的所有人都信了,她没有野心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她却放任自己手中的权力被马总架空,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临走之时,八卦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半开玩笑道:“温馨提醒你一句,苏总长的这么帅却至今没有女朋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经常去的酒吧是同志酒吧,你明白了吧”
“苏总是gay?”
仅仅上班第一天,我就了解到了苏总那么多传奇故事,办公室果然是个神奇的敌方,大家面对着面,前一面还可能和你笑脸相迎,后一面就已经开始和同事议论你的长短,这是无聊生活不可或缺的佐料,没了它,就好像做菜没放盐,吃起来毫无味道。
我刚开始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面具转换回如此熟练,如此执着于这些八卦,但我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些佐料的重要性。
这一天,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上班族的痛苦,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我还要在坐在那里假装上班,这简直比工作还累,我在外面出差做任务的时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就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新闻刷完了、八卦看完了,我无聊到甚至看起了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这种伟大的哲学书籍,我甚至开始探索时间、空间、因果之间的关系,人一旦闲起来就容易思考生命的意义。
我用了整整8个小时验证了时间这种东西果然是人类的认知错觉,因为这8个小时让我过出了8个星期的感觉——真是度日如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