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后,余方朔又给余岑和余安宁各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竟然显示不在服务区内。余方朔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思忖片刻,他在通讯录里找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余方朔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打通……没想到这次手机只是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雄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喂?谁啊?”
“喂叔,我是小朔啊。”他走在街上,听着对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但听不清是什么,很快又听到那人的回复:“哦!少东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去哪儿了,我联系了他们好久了,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个人是江西铺子里的伙计,平时余安宁和余岑不在江西的时候,都是他负责看铺子。
“东家没跟你说吗?他们半个多月前就去陕西了,应该是又倒斗去了。”
余方朔心猛的一沉:“什么?!他们去陕西的哪里了你知道吗?”一提到陕西,他就记起了秦岭那座古墓,心想:他们不会去那儿了吧?可是,他也没有告诉他们秦岭古墓的事情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们让我联系了廖家那个小子,订了两张车票,第一张是去西安的,第二张是先转宝鸡的。”
廖子琪……余方朔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立即明白了过来。廖子琪这个叛徒,是把他说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去了。可是他不是回去了吗?爸妈怎么会突然和廖子琪去西安,为什么要去秦岭?
“叔,半个月,他们没有再联系你吗?”
“说来也怪,按照他们以往淘货的时间,半个月应该早就回来了。这一次,确实有点不对劲了。少东家,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余方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道:“是……我这边是有点麻烦事,得赶快找到他们,可能得麻烦您费点心了。”
“害,跟我客气啥,我会联系那边的人帮忙找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东家本事那么大,肯定不会出事。你在那边好好读书,有什么事情,等东家回来再说。”
“等一下,我再问一个事儿。爸妈在上秦岭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完全没有,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那好吧,那我先挂了。”挂断电话,余方朔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样,扶着路边的路灯蹲在了地上。现在好了,余槡的事情还没有搞明白,这两个人又失踪了。
现在,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在慢慢消失。余方朔真的很难不联想,是不是有别的人,或者说别的东西插手了这件事。这时,余方朔突然记起来在青海,廖子琪看着他说过的一句话,冥界如今内乱严重,冥界的任何人,都绝对不能相信。如果真是冥界的人,那他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真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宿舍,已经快晚上八点钟了,许明一举着手机正在打排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立即放下手机,起身迎了过去。余方朔刚进门就被他拦住了去路,对方抓着他的胳膊,严肃道:“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还有,在操场里是怎么回事?你不就是单纯的中暑吗?”
余方朔看了一眼桌前正襟危坐的江泽月,后者连回头都没有回,他抿了抿唇,道:“你别问了,就是病而已。”
“而已??你把我当瞎子啊,什么病是你那样的?”他紧紧盯着余方朔,后者眼神飘忽不定,还是不愿意说实话。许明一最后的耐心也被磨没了,他撒开手,走到余方朔的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已经打开了的药盒,拿到了他面前:“你一定要我把证据拿到你面前?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眼睛有些红了,药盒被他捏的有些变形,好像下一秒就能甩到他的脸上。”
“你别跟我说什么,是不想我们担心,所以才不说的。你很早就答应过我了,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不会瞒我。你他妈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余方朔低着头没有说话,从前他以为,以他和许明一的关系,可以无话不谈。但是自从江泽月回来之后,他好像就瞒了他好多好多事情,不是他忘记了以前的承诺,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这么乱的事情,不能牵连他们。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坐在一起畅谈理想和未来,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往往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能同甘不能共苦。他不是矫情,只是这些,都是他身处在这个位置,应该为他们考虑到的。
他喉咙上下滚了滚,咽下了嘴里的苦涩,抬头看向江泽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抬头看了过来,和余方朔眼睛撞上的那一刻,他点了点头:“好,我出去。”说完,他起身,走到了余方朔身边,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