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他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无法离开陶花影的身边。小道士从来没有经历过情爱,他很是惊慌于自己的这种感觉,一直以为是那花妖给他下了蛊,又心中愤恨了起来,想他自己是看错了她,以为她还是妖性不改。于是与陶花影纠缠不清,只是想着向她要解药,等解药到手之后,再将她收了。
终于,他们到了京城,书生苏意一举得魁,成了状元。陶花影心中更是高兴不已。也就正是这时,书生苏意向她表明心意,希望可以与她成亲,共结连理,陶花影更是喜不自胜的答应了他。
而谢静禅得知两人将要成亲之事后,痛彻心扉,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深深的爱上了陶花影。他主动找到陶花影告诉人和妖之间不可相恋,她不可以与苏意成亲,那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但陶花影心意已决,并不在乎谢静禅所说的一切,就算真的会有天谴,她也决不会退缩。
谢静禅看她一脸决绝的神色,也知无法改变什么,他无法忍受亲眼看到她嫁给别人,于是他离开了凡间去了不周山上清修,不再理会红尘……”
半朵强忍着心中的惊异,又急忙问他道:“那后来呢?”
月老也是一脸疑惑道:“我也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是最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花妖最后似乎又是和那道士发生了什么纠葛……”说到后面结结巴巴起来,好似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不知道了呢?”她心中很是着急,到底这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月老的脸上却露出了后悔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知道那谢静禅去了不周山,远离红尘,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是一点也不知了。当时就在他去了不周山以后,南极仙翁就找我去下棋,我也一时手痒,一下就下了一百多年。下完棋后我又猛然想起了这件尘事,但等我赶到那时,早已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哪还有当年的一点影子?!”
半朵坐在竹椅上,她震惊极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听到这样一件陈年往事。
陶花影,苏意,谢静禅,这些人……
为何听到这些,心会隐隐作痛,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和无奈。
难道,
都是她前世所见?
……
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忆阵”时听到了那些声音,只是在喝了“情牵”之后听到了许多的对话,只是在忘川河里看到了那个江湖女子,看到了那个书生,然而她却始终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今听了月老说的这个故事,她的心不知为何狠狠抽痛,
她感到了一种悲,一种痴,一种惆怅,一种决然,但却不知这种感觉到底是属于谁的,会是她的吗,这般的伤痛,陌生而又熟悉。
真的会是她么……如果那是她,那他与他又是谁,自己又到底是什么人,早已不是自己了么……
引魂铃现
月老在天机山待了两天,与半朵聊了许多的六界八卦,又絮絮叨叨的说云子暮是如何冷血,如何无情,总之在他眼里她就不该拜云子暮为师。半朵是根本不会理会他那些疯话的,照样一副潜心清修的乖乖徒弟模样。
月老也与半朵说了不周山的事,但只是说了妖魔与不周仙山发生的恶战,并没有告诉她妖魔是为了找万呈花和青冥剑而去的。
她心中也很是担忧,看来这场战争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大,愈加的激烈了,那还会有多久就将展开全面的攻击呢,天机山会一直平静下去么……
两天过去了,月老又变回了青鸟的模样离开天机山,飞回青丘月老祠去了。
半朵突然感到周围空空的,一个人有些寂寞,同时她也发现阿白每个月都会有一天偷偷离开,不知是到哪去了,神神秘秘的。曲别意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直都劝她喝“情牵”,有时再斗斗嘴什么的。也会时常收到时随风寄来的纸笺,不过都是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一类,都是千篇一律。
日子过的既平静又无聊。
这天她闲来无事,一个人在竹林中散步,不知不觉间她又来到了那放天灯的河边,河水清澈透明,泛着微波,上面的天灯一个个静静的浮着,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河水潺潺,最终都会流到云子暮下棋的天机池中去。
她坐在桂花树下,靠着树身,浓浓的桂花香弥漫在身旁,让她不禁想起了桂花糕,咽了口口水,又放眼望去,漫天都是天灯,一闪一眨的,自己那晚放的天灯早就找不到了。
仰头看看桂花树上,今晚的月亮是一盏很旧的天灯,灯闪着极其微弱的光,似乎随时都毁灭掉。
她又不禁好奇起来,这些天灯都会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上面又会写了什么愿望呢?
好奇心起,她伸出手来施法,一盏天灯朝她飞了过来。
这是盏期望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天灯,灯罩金黄,装饰华丽,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相当有气势。不用想就知道这应该是皇家放的。她撇撇嘴,一把放开,金灿灿的天灯又飞了回去。
再捞一把,这是一盏淡粉色的天灯,装饰秀气,雕刻精巧,再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哪一家的贵族小姐放的天灯吧。真是无聊啊,挥挥手,又将这满身胭脂香的天灯放了回去。
半朵打了个哈欠,再伸伸手,一盏极为朴素的天灯朝她迎面飞来,她睁眼一瞧,好旧的灯呀。
只见这盏天灯上糊的纸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上面附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字都被掩盖住看不清楚了,看来是很久以前的天灯。
她将灰尘拂开,眯着眼睛辨认这上面的字,轻轻念道:“小生苏意……”
她心中突然一震。
苏意!
会是那个苏意吗?!
那个书生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