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仙顿住了,像是有什么事困扰着她,皱紧了眉头,好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因为……我就是东海的长公主,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话一出,半朵脸上的表情更是吃惊不已。
当初在龙宫的时候她看到梦仙的龙爪,只是以为她是平常的龙族,没想到她竟是东海的大公主。而那个巫寒魔怪竟然也是东海老龙王的儿子,这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梦仙看了看她,转开眼睛,又低声继续说道:
“巫寒本不叫巫寒,他的真名已经早就再也无人提起,我与他分别的时候年纪还小,这么长时间了,也就忘记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估计……连他自己也忘了吧。”梦仙轻笑,眉头却紧紧皱起。
疯狂摇摆的树枝渐渐停了下来,不再乱晃,只剩沉寂,周围安静的太过诡异,有些窒息的意味。
“就在千万年以前,巫寒的母亲是一条蛟龙,她是妖魔界中的人。可她隐藏身份与我……父王相恋,生下了他。但后来东窗事发,父王知道了她是妖魔,大怒之下赶走了他们母子。”说道“父王”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绪很是不稳,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也许是因为不满东海龙王的这番做法,才从不肯在外人面前透露身份。
她深深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
“当初他还在龙宫时,我就和巫寒极为要好,父王也很喜欢他。可直到事发他们被赶出龙宫,我父王就再也没再提起过他们,也禁令龙宫中所有的人都不准提起一个字。
与妖魔相好,又与其生下半仙半妖,这在仙界算得上是极为羞耻之事,所以龙宫的人都将这件事掩盖了起来,六界再无人知晓。可是,他是我的弟弟啊,我如今怎能不管他?!于是我一直在到处寻找他们,直到在巫寒洞中找到了他。
那时候他娘亲已经去了,只剩下他一个,孤苦伶仃。我不忍,便一直都暗中相助与他。直到后来妖魔界与仙界彻底翻脸,我知道巫寒心中一直都很苦,半妖半仙无人看得起他,我便也不说什么,只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想开。
可却真没想到后来会闹得那么厉害,竟掀起了一场浩劫。那场大战后他就消失了,竟然成了南南法师,稀里糊涂的斩杀妖魔,完全不记的以前的事。
我也不知道南南法师就是他,还在不断地寻找能够找到他的办法,就因为如此,我才去找追魂珠的。”
原来是这样。半朵听了之后深深叹息,没想到东海老龙王竟搞出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认,记得当初他们二人相见就好似仇家一样,完全让人联想不到父子这一层面上。
梦仙紧紧握住她的手,手中渗出汗来,说道:
“如今我看他在魔障中越陷越深,我实在是担心。邪不胜正,总有一天妖魔界一定会败给仙界,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仙界可以网开一面饶过他的性命。
如今人界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死去的生灵越来越多,所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将这一切都提前结束,也可,减少他的罪责。”
半朵听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想到人界如今的惨剧,撑天树倒,墨湖水漫,她确实应该负很大的责任,就算不是为了师父,她也要结束这一切。
低下头,又飞速狂写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梦仙一听,看她真的同意与自己联手,心中一喜,又急忙道:“噬魅王不是要和你大婚吗?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说完盯着她,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说,不知她会对这个建议作何反映。
“什么机会?”半朵不明白,手下不停。
得知暗室
“大婚之后你总要和他朝夕相伴,到那时你就有很多机会下手。”她缓缓说道,似乎还在思忖。
“下手?!你想要我做什么?!”半朵听她话里有话,心中一惊,手底下也是猛地一顿。
大婚……暗中叹口气,这事该怎么办自己还没想好,这又要思索别的事情,真够恼人。又一转念,现在梦仙这么说难道是想让自己把他……心中极为紧张,说到底,她还是无法对时随风狠下心来。
梦仙瞪她一眼,看她犹豫不定语调颤抖,便知道她定是想错了。
又思忖一番,脸有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磕磕绊绊道:“我又没有说让你下毒什么的,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只不过是……让你色 诱一下他罢了,就算是假戏也真做一小下嘛,然后就好找机会问出放出仙界中人的咒法了。”
色 诱?!
她一听,眼睛睁得老大,震惊之极,几乎都快挣破嗓子喊出声来,这算是什么计谋呀?!怒视着梦仙。
梦仙咳嗽一声,不自然地瞄她几眼,道:“反正到时候你和他就是夫妻了,偶尔色 诱一下下是可以理解的嘛!别动怒!别动怒,先听我说……关键一定要问出放出众仙的咒法,色不色 诱的还不全看你了?”
她猛然一愣,嗓子突然有些许干涩,“放出众仙的咒法?这么说的话,你是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心中激动,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爬动着。
“我当然是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了,但是没有咒法还是无法放出他们呀,这咒法只有噬魅王一个人知道的。”梦仙皱皱眉道。
一旁的树枝愈发狂乱地摇晃起来,焦躁不安,叶子一片片抖落下来,急不可耐。
半朵管不上那么多,她只想见师父。继续写:“那我师父呢?他也被关在那里了?!”
梦仙看看她,叹口气,道:“天机子是单独被关起来的,噬魅王好像很防备他,你还是……不要找了,就算是找到了他,也没用的。”
半朵垂下眼眸,纸上又显出一句话来:“你告诉他到底被关在哪里,我只想知道这个,不管能否救得出他。”只是想见见他,看他是否一切安好。
凉薄的风浅浅地吹入衣领,微微的凉意,周身血液却都冷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