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果姜乾青强势的要求,哪吒也必然会应允,甚至愿意收敛着自己的脾气,可是那样的话却是违背了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所订下的那个约定了。
——只要此身仍旧顶着“哪吒”之名,那么便要畅快恣意的过这一世,不向任何人低头,也不因为任何事情而委屈。
或许哪吒自己不怎么在意,但是姜乾青却是把这一点记得清清楚楚,莫不敢忘。
因为那原本便是他立于此世界的根基,同样也是通往姜乾青最终所想要达成的那个目的的第一步。
在走到那最后的终点之前,他都不会因为其他任何的事情而分心,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当中出现任何纰漏。
姜乾青用手指弹了弹青鱼的脑袋:“灵芝草性喜暖阳,虽然并不如何珍贵,但偏生却很娇嫩,稍有不慎便会枯萎死亡。”
“太阴星常年不见日光,广寒宫更是清冷难当。若是说灵芝草是在此处摘得,是我太愚蠢,才让你觉得这般的说法都能够被接受?”
被沉香提在手中的青鱼看起来都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
“仙家明鉴啊,小奴绝无那等心思。”小青也知道事情不妙,她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面前的神将的大胆的话,说不得今日便要折在此了,便苦苦的哀求,“若是仙家不信的话,小奴愿向天道起誓!”
这决心不可谓不重,饶是旁听的沉香都觉得这条鱼真是牺牲甚大。
姜乾青闻言,眼底眸光微微闪动,随后朝着旁边的沉香点了点头。沉香立刻会意,手下用力一敲,他手中原本拎着的青鱼顿时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大师父?”虽然事情是沉香做的,但是他完全不理解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忠实的执行了来自姜乾青的命令。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很难作假。至少这已经是她认知当中的【真实】。”姜乾青说,“要么,是那白素贞拥有着另外的路径,可以从太阴星再一路不引人注目的去往天庭的花园,要么……”
他的目光望向沉香身后的那一片玉白色的月桂林。
“要么,就是这广寒宫不知何时,也有了能够让灵芝草生长的环境。”
沉香几乎立刻就要反驳:“那怎么可能?”
即便是他这个于天庭根本没有多少了解的、中途入门的半吊子都知道,广寒宫终年凄冷,是离太阳最远的地方。
“能与不能,一问便知。”姜乾青捏了一
个法诀。
他身上那原本穿着的、凡人款式的红色绸衣都被另外一套宝光四射的法衣所取代,是一身非常庄重的朝服。便是有要事要在大庭广众下露面,觐见玉帝什么的,也不过如此了。
“把那只鱼妖装到匿息袋里,然后我们走。”
“大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既然是发生站在太阴星上的事情,你猜广寒宫主会不会知道?”姜乾青漫不经心笑了一声,“整个月亮都是太阴星君的地盘,即便是你我此刻的一应行为,也都被她所注视着。”
“莫看太阴星君声名不显,但怎么也是太阳的伴生。太阳的星主是三足金乌,曾经妖族的妖帝与东皇,据有整片天空与广阔无垠的地界的天下共主;作为与他们对应的太阴星君,自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要说她未曾注意到那只白蛇妖三番五次的小动作和借道的行为,我是断断不信的。”
沉香本不愚笨,只是少了很多对于天庭,以及诸多仙神的了解。眼下听姜乾青这么一说,结合着他自己的一些所知,当下便也明白了过来:“太阴星君在……包庇这样的行为?”
“这就要看她之后打算回答我了。”姜乾青说,“你还没来过太阴星吧?来,今日我便带你去广寒宫走一趟。”
沉香自忖他这几百年里,对天庭也不算是陌生了,可是今日在这太阴星上行走的时候,发现这里痛整个天庭的氛围都有些过于的格格不入了。
过于清冷,就连目之所及的一切色彩都极为的浅淡,同永远繁华、辉煌的天庭之间拥有太过于明显的对比。
以仙人的脚程,他们很快便来到了那一座无论在太阴星上的哪一个方向都能看见的月白色的宫殿前。穿着浅紫色的纱裙,披着毛绒绒的大氅,梳着繁复的发髻,美的不可方物的嫦娥仙子怀中抱了一只雪白的兔子,正站在宫门口等他们。
待到他们走近了,嫦娥朝着姜乾青盈盈一拜:“中坛元帅,星主已经恭候多时了,特让我前来代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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