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正是和关珩在一起相处时的这种禁忌感,才越发地让宫渝难能罢休。
“小关,你的毕业典礼对你的人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宫渝弓起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正色道,“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合约是到明年的六月初就结束了,而你在六月末毕业,所以我……”
宫渝边说边朝关珩的眼睛看过去,目光流经关珩安静地置于膝盖上的手掌,不觉停顿半晌。
望着关珩那在无数个黑夜里紧紧握住他的修长双手,宫渝着实愣了一下,随后竟鬼使神差地朝着关珩点了点头,缓声道:
“我……我如果有空,一定会去。”
这种类似于承诺的话不仅对善良单纯的高中生管用,对关珩这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年也是同样的奏效。
果然,关珩听完了宫渝的保证,立时笑得扑上前来抱住了他,“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啦。”
宫渝伸开手臂回抱住关珩,无奈地失笑一声,然后将眼眶抵在了关珩的肩头,久久没有吭声。
。
因为这次宫渝在剧组出事受伤的事件没能被出品方的高层按下,导致粉丝们对辉途官微的口诛笔伐,宫渝便因此而得到了很长时间的假期,被允许在家中无限期的休息。
有了空闲的时间,宫渝也觉得很开心,不过他时常还是对自己即将永远失去的舞台有着难以割舍的留恋。
关珩还在上学,不过已经把住宿变成了通勤,每天只要下课就往家里跑,生怕宫渝少吃一顿饭,少喝一杯水。
眼看着宫渝被他照顾得白白嫩嫩,就连往日削瘦的胯骨都变得没那么硌人后,关珩的成就感简直比保研直博一百次都还要强上许多。
日子就这样匆促地掠过了盛夏。
直到在某天的午后,宫渝接到了方木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屏幕,没敢第一时间接通,而是偷偷瞄向正在水槽边刷碗的关珩。
关珩心思敏感,在刷碗的间歇隐约听到了宫渝手机的震动声,偶一回头,就正好看见宫渝脸上的心虚表情。
见状,他便已经猜到了个八|九分,心知电话那头除了方木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于是沉着声音向宫渝施加了压力。
“哥哥,谁的电话啊?”
关珩说话的时候,宫渝已经划动了屏幕,将方木的电话接通,连一句“喂”都没说,就被关珩抓了个现行。
宫渝心虚地抿抿嘴,看着关珩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不过另一只闲着的微凉指尖已经开始讨好地朝关珩伸了过去,企图让关珩因为心疼他而放弃教训他的想法。
自从他出院回家,关珩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自己想要出去工作拍戏的请求,声称他受伤到这种程度,至少要在家里休养半年以上,才可以有出去的可能。
所以方木给他打电话的这个时间,还没有到关珩所规定的时限,宫渝自然会有点慌。
而且慌的人不止他一个。
还有躲在电话那头畏手畏脚的方木。
至于方木为什么会对关珩其人感到恐惧,宫渝不是很理解,不过当事人方木却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看法。
因为如今的方木已经知道了关珩的真正身份。
提起这事,还要追溯到宫渝刚刚受伤的那几天。
那天,方木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秦四爷的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没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索赔之外,我还需要辉途为宫渝在近半年之内推掉所有工作,保证他得到充分的休息,毕竟他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拍戏,就算受伤,他也还是带病坚持,所以……”
秦四爷略显急促的声音颠覆了方木对他绝对大佬身份的认知,忙于得到认可的同时,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狗腿讨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