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凤羽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本王说过,曾经的事情的确是本王有失偏颇,但既然事情已经查明,本王对你也再无半点责怪之意,为何你非要揪着从前的事情不放?”
“我揪着不放?”向晚猛然冷笑一声,她其实很想说正因为他的绝情,他的所谓“有失偏颇”夺走了真正向晚的性命,但显然,这话她不可能对着这个男人说出来,“如果不是我自己奋力救回自己的性命,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应该是一堆枯骨。”
“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是我自己拼尽性命争取来的,我向晚并非记仇之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会在曾经跌倒过的人身上再跌倒一次!我不记仇,并非我善良,而是我不希望自己活在仇恨之中,不希望自己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而被仇恨束缚!”
“我虽然不记仇,但我不会忘记伤害,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一次,那是识人不明,若是栽倒第二次,那就是蠢!”说到这里,向晚勾唇一笑,“所以,对七王爷,向晚不存在恨,但也绝对不希望与你有什么牵扯,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是做陌生人的好,至于意儿,我改变不了你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实,也剥夺不了他想念父亲的权利,这也是我今天之所以答应你来吃饭的原因。”
说到这里,向晚直接将地契推还回去,淡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自己才最牢靠。我有自己的府邸,就算没有,我自己的钱买一所房子也绰绰有余,所以向晚的住处问题,七王爷就不必费心了!”
凤羽看着她半响,忽然就勾唇冷冷一笑,“说到底,你还是记恨着当初的事情。不要也行,你的事,本王总归做不了主,但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希望他住在别人的府上。”
向晚挑了挑眉道,“那这就难办了,意儿既然跟了我,将来我迟早会嫁人,那意儿自然是随我到夫家,在王爷眼里,那可不就是别人的府上?”
凤羽深吸一口气,只觉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真的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他收起地契,凉凉的看着对面的她和意儿,冷斥道,“好,既然你现在这么有本事,那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求本王,但凡你有求本王的日子,本王会将你今日所说的话,尽数奉还。”
向晚挑了挑眉,没答话。
她能有什么求他的日子?就算有,也不会是求他!
凤羽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已猜到她心中所想,一锭金子往桌上一丢,直接大步离开,出了厢房的门。
迎面掌柜的正带了店小二来上菜,看到凤羽走了顿时一脸忧虑之色。
向晚顿时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道,“掌柜的不必急,钱七王爷都放这里了,按照之前说的尽数上,至于多的,就犒劳伙计们了!”
掌柜的闻言,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金子,笑意顿时又爬回脸上,感觉催促身后人上菜的同时,上前将那锭金子塞进衣袖中笑道,“夫人和公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向晚点了点头,大掌一挥道,“那就让你们后厨麻利点儿,一会儿我还要带着儿子去逛街呢!”
掌柜的连忙应是,喜滋滋的带了一众下人出去。
向晚看向坐在一旁盯着菜色闷闷不乐的意儿,知晓他是为凤羽的离开难过,忙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碗里道,“意儿乖,若是实在想爹,娘下次再带你去!”
意儿闻言却摇了摇头道,“爹爹对娘不好,意儿不要爹爹,意儿只要娘!”说罢,便拿了那个鸡腿吃了起来,却分明并没有开心的模样。
向晚心中一叹,只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啊!
胡吃海塞一顿,意儿总算是吃得特别满足,两人逛了一下午的街,还专程雇了辆马车放采购品,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天色整个暗了下来。
马车里意儿已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好不容易到了王府,向晚抱着意儿小心翼翼从马车上下来,刚走出马车,迎面便 见着府门前站着一人,赫然就是凤澈。
昏黄的烛火下,他一人立在那里,身姿卓然清雅,一身白衫好似染上清辉一般,简直让人移不开眉目。
向晚一怔,不料他竟独自一人立在门口,是来接她的吗?
昨夜的情形顷刻冲进脑海,一时间,她尴尬的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凤澈看了她片刻,随即缓步上前来,从她手里接过睡着的意儿,这才道,“明知京城近来并不安生,却偏生还出去疯玩到现在,不当职了?”
这语调口气,好似昨晚压根就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向晚本来松了口气,可余光一瞥,居然就看到他颈脖的一颗草莓,顿时心头一堵,只觉得脸都没处放了,想起那是她女霸王强上弓的战果,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故而难得的没有反驳。
凤澈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只以为她是知道认错了,旋即抱着意儿往回走道,“东西让下人取进来。”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口,向晚这才松了口气,吩咐几个下人将马车上的东西取下来,又给了银子给车夫,这才深吸口气跟了上去。
凤澈脚步很稳,即便从府门到意儿住处需要起码一刻钟,他也丝毫不见疲累,只是在将意儿送到住处之后,看了一眼向晚鸵鸟似的背影道,“随本王来一趟书房。”
去书房?今晚就不要了吧?
“有什么事吗?”
凤澈回过头来瞥她一眼,向晚顿时噤声,清了清嗓子,报告一般的口气道,“禀报三王爷,向晚今日身体疲累,想早些歇息,可否明日去书房,望三王爷批准!”
“念告假单呢?”凤澈瞥她一眼,毫不留情,“不准!”
卧槽!请个假都不行?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向晚拿眼睛斜瞅他:“报告王爷,我例假来了,肚子痛,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