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澈眼神好一会儿才有光芒凝聚,看到她之后,面上痛苦的神色顷刻就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的面容与唇角。
“晚晚……”他手指动了动,抚上她的脸颊,当真实的感觉到掌心的触感,他唇边的笑容便更大了些,“我们……都活了下来,真好。”
顷刻之间,向晚眼泪就崩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哭道:“可是你伤势很重,你身上到处都是伤……”
“只是外伤,不碍事……”
他的手指轻缓地在向晚脸上掠过,替她擦去眼泪,唇角的笑容清淡之中透着满满的心疼,随后握紧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下才道:“晚晚从来都是最坚强的……我不会死,不要哭……”
“我不哭!只要你好好的!”向晚一边落泪一边说话。话音落,她急忙伸出手来擦过面上的眼泪,“崖底下有人,这里有很多草药,你的伤会好的!”
凤澈轻轻勾唇,视线在屋内掠过,正在这时,那药架后的族长走了过来,见凤澈竟醒了,又是乐呵呵一笑道,“年轻人果然意志力惊人,这样的伤不死也得昏迷个两三天,你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眉目之中透着了然,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是担心你的小娘子吧?”
向晚一惊,抬目便看了凤澈一眼,凤澈眸光掠过她,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看向老者,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道,“看来……是老人家救了我们……那凤澈在这里……就先谢过老人家了。”
“你的‘谢’字,老朽可当不起!”那老者手里拿了一个托盘,上头全是药和纱布。他缓缓走近,笑呵呵的样子倒是颇为慈爱,“上药的过程等同于你所有的伤口一如受伤时一般,再痛一次,年轻人,你可受得住?”
凤澈勾了勾唇,即便是此刻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却也半点不改平日的清雅之风,甚至眉头都未蹙起过,“老伯只管来,我受得住。”
那老者嘿嘿一笑,似乎是颇为赞赏他的姿态,抬目便看向一旁的向晚道,“这里面是煎煮的药,劳烦夫人了。”
向晚看了一眼,没接,分明是犹豫自己该不该出去。
手上一紧,是凤澈捏住了她的手指,向晚看向他,便见着他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凤澈向来思虑缜密,不会无故做决定,如此一来,向晚的心便安定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药米分外面便有煎煮灶台,向晚直接便将药材洗净,点了火,还是煎药。
是不是看向室内。屋内并未传来任何动静,等她煎好了药进来,凤澈已经昏迷了过去,那老头看她紧张,立刻便道:“夫人放心吧,他只是昏迷了过去,明早就会醒,不妨事。”
向晚松了口气,将药碗端到床旁边,却还是不放心的在握住凤澈手的同时搭上了他的脉搏,确定他只是昏迷,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我安排了客房,一会儿我让人来把你夫君抬过去,你们便暂时在那里安歇吧,这些是需要换的外伤药,每两个时辰一次,这些是煎煮的,间隔时间也是一样。”
“谢谢老爷爷,我记下了!”
向晚接过药,同时却也换了称呼。
老头子捋着胡须轻笑起来,“你这声爷爷,我可当不起,这里的人都称我为族长,日后,你跟他们一样叫我族长就好。”
向晚扬唇应下,那族长看了她一眼,又递过来一个药瓶道,“这个,给你的外伤用。”
向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顿时谢过。
她后背也有伤,不过当时撞击力太大,此刻摸上去一片火辣辣的痛,想必也破了皮。不过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向晚急忙谢过,那族长看了她一眼,有看了凤澈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照旧是之前的担架,他们小心将凤澈抬到里面,将他送到了客房。
这里的房子全都是木屋,而且显然没有外面世界里的房间那么精致,看起来却结实得很!而且树木刨得发亮,显然制作的人木工活儿炉火纯青。
有一个女人进来,笑米米的模样,不过却似乎不会说他们的话,只是一直比划。向晚读懂了她的意思,知晓她是要给自己上药,谢过之后,这才解开衣服。
那妇人给她伤口仔细上药之后,又留下两套衣服,这才告辞离去。
一套女装一套男装,分明是给她和凤澈的。
给凤澈重新换好了药和衣服,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过这山谷之内却还颇为热闹,隐约之中还听得见孩子嬉闹的声音。她顿时便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