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来的?
”
“你怎么下来的,我自然也是怎么下来的。”
苏芽一听,立刻怒了:“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去?”
他既然无恙,先前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送他上梁?害得自己惊惧一场!
谁知沈淮却拿手将刘三点一指,“问得好,我也正想问问,先前为什么我上不去。”
他当先又负手向春深筑行去,高峻立刻拉了刘三点跟上,苏芽不及多想,一把扯住了刘三点的另一边衣袖:“叔,你跟我回去!”
刘三点被架在中间,还一头雾水,左右看看,问道:“小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淮顿住脚步,回身看着苏芽,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放心?”
苏芽便也笑着点头,“嗯,我刘叔老实,还是不要让他跟着你上蹿下跳的好。”
高峻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在两人对话时插嘴,可是听着苏芽讲话如此不敬,仍然忍不住在一边使劲瞪她。
苏芽恍如不见,坚持把刘三点扯到身后。
沈淮便笑着往春深筑里一指,“来吧,请你吃酒,算是谢谢你适才援手。”
他打量着苏芽防范的神色,又补充道:“今日我请刘先生吃酒,谢他多日费心,现在酒还没喝几口,自然要继续。春深筑也有不少女客,你过来也不招人瞩目。”
刘三点这会儿倒是有话说了,他将被苏芽扯着的那边袖子晃了晃,笑道:“小芽,这春深筑的酒菜茶点简直是三绝,我几年前吃过一次,后来一直念念不忘,但是没资格订座,刚才才吃几口……走走走,一起尝尝,有叔在呢!”
苏芽无奈,被他扯着跟上了。
哪怕不说现在刘叔要给薛军治腿,单就是把刘三点放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她现在就觉得无法心安。
才刚被一大群官差追捕,转眼就大摇大摆地吃酒,沈淮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有恃无恐?
以她对他的认知,恐怕是后者。
所以就更得贴身保护刘三点了,这叔被卖了恐怕都没数。
春深筑可不是一般的酒楼饭馆,一则来者非富即贵,再则里头深林曲径,又倚月湖,不设散座,只置有十数个雅苑,彼此互不相连,十分清幽隐秘,正适合权贵豪绅们的高贵气质。
苏芽坐在其中一间,见这处竟比自己见过的大多数官绅豪宅都要讲究,清一水的花梨,线条挺拔秀丽,墙上点睛的字画、案上静置的梅瓶,无一处不雅,又无一处不奢华。
她又一次对沈淮的来历感到好奇,便不由地悄悄又打量着他。
沈淮刚夹过一筹菜,早察觉了她的视线,也察觉到她想问又不知是否能当着刘三点的面问的顾忌。
不知怎地,最近他是越来越觉得她有趣,不仅仅是那个七窍玲珑的通透女子有趣,更是那个藏在玲珑心后的认真懵懂有趣。
“别想了,我没本事订到春深筑,这是借了朋友的名义订的,狐假虎威。”他放下筷子,揭开话题。
“哦,可我没想这个。”苏芽眼睛微微弯了弯,冲他挤了个眼神——我想问你哪里来的贼胆,能问吗?
沈淮回以下颌轻扬:“他们也不是追我的。”
这话题能聊?
苏芽赶紧趁热打铁,追问道:“那怎么……?”
“这个,你恐怕得回去问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