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我哥也在。
&esp;&esp;袁茶和他说话时嗓子很细,小心翼翼。
&esp;&esp;是这样,我家今天炖排骨,我妈匀了点儿让我送过来。
&esp;&esp;裘榆没提袁木生病的事。
&esp;&esp;袁茶惊愕,随后换成另一种客套又热络的笑:真是麻烦裘榆哥了,谢谢许嬢。
&esp;&esp;她马上退开几步,招呼裘榆进家里坐。
&esp;&esp;按道理不必进门,递肉过去再讲几句场面话就应该转身走人。
&esp;&esp;但裘榆今天没有按道理,他老神在在立在门口,袁茶弯腰在鞋架上拿拖鞋,他还给人提建议:就那双黑色的吧,谢谢。
&esp;&esp;袁木家房子的户型和裘榆家的截然不同,面积不大,隔间多,显得逼仄。
&esp;&esp;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一个房间,很小,门大敞着,一眼能扫尽所有。
&esp;&esp;裘榆撩起眼皮看过去,却扑了个空,里面没有人。
&esp;&esp;你哥呢?他脱口问出。
&esp;&esp;他在厨房。
&esp;&esp;厨房门是推拉式的毛玻璃,合拢的,没留一丝缝隙。
&esp;&esp;厨房。
&esp;&esp;干嘛?
&esp;&esp;做饭。
&esp;&esp;裘榆停步,转头看她,没什么表情。
&esp;&esp;他指了指桌上有药房印字的塑料袋。
&esp;&esp;听说袁木高烧,多少度?
&esp;&esp;袁茶不常和裘榆接触,偶尔会远远地望见他,看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作派,好像和谁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esp;&esp;什么物都入不了眼,什么事都不值当放心上。
&esp;&esp;袁茶也就远远地想,裘禧的哥哥是一个没生气,没长心肺的活人。
&esp;&esp;现在裘榆笑着同她问话,情绪鲜明,很稀奇。
&esp;&esp;更稀奇的是问句抛出来,他不要答案,眼睛里有不易察觉,却偏被她察觉到的冷讽和嫌恶。
&esp;&esp;袁茶不明就里,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
&esp;&esp;玻璃门年岁大,滑轮不滑,硬生生拉开,声音尖利刺耳。
&esp;&esp;我说了,这儿用不上你帮忙,你出去吧。
&esp;&esp;袁木手上在切葱,头也没回。
&esp;&esp;袁木咬字从小就好听,舌头、牙齿、唇似乎都是玉做的,讲起话来碰在一起,丁零当啷,字正腔圆。
&esp;&esp;清晰利落之余留绵糯的劲头。
&esp;&esp;大概玉是软玉。
&esp;&esp;所以裘榆没有当即接茬,等确认袁木没话了,才说:是吗。
&esp;&esp;袁木吓一跳,刀把挑高一截又掉下去,磕菜板上闷大一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