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城坊市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坊市龙尾的位置有一间铺子,门脸不大,牌匾也挂得歪歪扭扭,上面写着:野云观。
把铺子……把道观开在铺子里实非得以,自从师父收妖失败,被野狐仙砸了道场,铁口神断成了鸭子的嘴,也就剩下个硬嘴,除了每日骗吃骗喝也没了法术。
四个小道童成了伙计,至于卖什么……自然是卖师父。
野云观主天神下凡……反正哪哪长的都好看就是不像人,云灵觉得师父被野狐仙上了身,那个野狐仙坏则坏,可是怪好看的。
云谨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邋遢鬼而已,不过总比那只骚狐狸强,至少不吃活鸡。
云朵是四个人中最木讷的,时常坐着发呆,偶尔抬头看看天,大多时候就是捧着一本天地玄黄看的认真。
云水没那么多闲工夫想东想西,每日擦桌扫地,沏茶倒水,也就是个打杂的,有什么办法,灵姐是观主的侄女,谨哥是观主的外甥,朵儿是个水灵根的小仙子,虽然只有她们两个是拣的,可朵儿天生小美人坯子,一笑两酒窝不笑不说话。自己也就是个女汉子,整日顶着个鸡窝头,又正换牙,说话直漏风,一个五灵根的粗使丫头不干活还能干什么?
云山从铺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嘴上油光锃亮,一身紫袍从来没脏过,今日更显几分精神。
“云水,别擦了,这地都能照出人影了还擦”,云山看了眼面黄肌瘦的小丫头:“铺子不开了,跟为师回宗门吧,仙凡城历练期满,咱们今日便回去”。
“是,师父”,云水笑的一脸讨好:“您这次回宗要不要告诉贞仙子,白仙子和秦仙子”。
“不必……也行……别的莫多说,只说还差一把飞剑,辟谷丹不多也够用,另外盘缠还差些”,总也要道个别。
“是,师父”,云水兴冲冲跑了出去,师父走了三年了,从自己六岁时就嚷嚷着要走,他一要走几个仙子就哭天喊地的要跟着,三个铺子的东家就得出点儿血安抚,招数是烂了点,胜在百试百灵。
刚跑出两个铺子鸡窝头又被人抓住,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不许去,丢人败兴的,敢去踹死你”,云谨咬了咬牙,舅祖一把年纪胡子拉碴的弄个幻颜丹骗吃骗喝几年了,要不是元阳尚在都不想认他,早知他修的是这个仙,打死自己也不跟他来。
云水咧咧嘴:“二师兄,那师父问我怎么说?”
“告诉他人家都嫁人了,让他死了那份心”,云谨这才松开手。
“是,师兄……可师父说还差把飞剑,另外辟谷丹也不足了”,怎么办?
云谨皱了皱眉:“三年了,走也走到宗门了,日后不许你给他当狗腿子”。
“可是师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水挽了挽手指。
“九岁了还换牙,三年了你怎么还练气一级”,什么为父,他几百岁了。
“……师父说机缘不到”,挠挠头,自己五灵根也确实是笨。
“别人都有个女孩子样,看看你,眼睛一条缝,不使劲看都不知你睁眼还是闭眼,头发也不好好打理一下,越看你越跟那个野狐狸是一家的,也不长个”,三年了,还是到自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