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炉离开后,白鸟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天台上,漫漫长夜甚是煎熬。
刚才对练的过程,以及有马贵将的来临,无一不在提醒着白鸟,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所做的一切计划都是纯粹的空谈。
将风元素凝聚成无数风刃,操控着它们形成一片极其危险的区域,白鸟走入其中尝试躲开自己的攻击,不断微调风刃的方向,直到以自己的速度无法躲开为止。
他便用这种完全不顾自身性命安危的办法来精进法术,以此发泄无处安放的焦虑。
数十分钟后,白鸟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焦虑的思绪让他没有办法精细操控风刃,直到现在一直都在做无用功。
满脑子都充斥着对现状的忧虑,白鸟忽然想到自己计划中处于关键位置的芳村艾特,不由得萌生出一点作死的念头。
顺着熟悉的气味,白鸟一路找到高槻泉的家,直接从外面打开窗户爬了进去。
此时高槻泉正躺在床上睡觉,但白鸟这会脑袋有点抽风,完全不信艾特真的没有被他翻窗进来的动静吵醒。
坐在高槻泉平常写稿的位置,白鸟哼起黑木渚的那首《忏悔録》。歌声将芳村艾特从梦乡中唤醒,她一脸无奈地看向白鸟,眼中隐隐透出杀气:“白鸟先生,你不知道擅自闯入女人的卧室很不礼貌吗?”
“知道啊,所以我已经准备好赔罪的礼物了。”
看着白鸟此刻显得很犯贱的微笑,艾特靠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但是,白鸟先生你手上不是空空如也么?”
“这个不是你最想要的吗?”白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艾特看向他的脖子,右眼中红光一闪而过:“诶?这可出乎我意料了。”
“因为刚刚跟老朱洽谈了一下,我觉得有必要全部说清楚。”知道艾特之前完全没有相信自己说的屁话,白鸟此刻决定和她开诚布公,“首先关于我自己,那些故事都是假的,你应该也知道,这种事骗骗小女生罢了。”
听见白鸟终于坦白,兴许是这话有些好笑,艾特嘴角微勾,示意白鸟继续说下去。而白鸟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天花板,“我的生活很普通,父母对我不错,十五岁之前我都过着很幸福的生活,然后那年开始,我遇到了一样东西,他把我拖入了深渊。”
“从那年开始,到二十三岁岁,因我而死的人可能比青铜树和ccG加起来杀的人都要多得多,我并不感到罪恶,至少那时候是,我只感到空虚。”
“但我看到了一个因为我失去一切的孩子,我救了他,给了他新的生活,他不知道我是害他失去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对我只有感激。我感到恶心,觉得我自己十分的恶心。从那刻起,到进入主神空间这个地方为止,我没有再伤害过人。”
“剩下的六年我行善积德,但是就跟杀人一样,我并没有感觉,所以我待在了北极圈,我看着那里的人们。他们过得有些艰苦,但是奋力地活着,他们不需要别的意义,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我觉得我获得了内心的平静,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我打算抛开我的上半辈子,平凡地死在家乡。不过,那个魔鬼,祂把我扔进来了,对,就我之前旁边的那个银发女生,现在祂滚蛋了。”
说完这一切,艾特看向白鸟的眼神发生些许变化,而他长吁一口气后继续补充,“这就是真实的我,至于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额,大概是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因素,一般在文艺复兴时期被大肆歌颂。”
“就如同你先前所说的,对吧?”捕捉到白鸟偷瞄自己的动作,艾特主动向他凑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发问:“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呢,白鸟先生。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听到艾特还在对自己用敬语称呼,白鸟不由得叹气:“你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物大变模样,让他不管变得如何都不会被读者诟病吗?”他看着艾特的眼睛,“爱。”
白鸟看到艾特的眼神仿佛柔和许多,只是又多出不少困惑,于是他继续讲起主神空间的事情,“主神空间这个地方,简单来说会把我们扔去不同的世界,然后有一个绝对不可忤逆的神,他会告诉你该干什么,只要不违反这个,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总的来说,祂希望世界变好。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艾特不解地发问。
“因为你还没卸下这个世界的角色,这个空间的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原来世界的身份,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你呢,你想好了吗?脱离这个世界的一切的艾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把艾特彻底问住,她重新靠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思考起来。但白鸟却突然坐上床来,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这让艾特有些不悦地看向他,而白鸟只是说:“你现在还是没能脱离出角色,你的思维桎梏于此。”
艾特闻言第一时间就想要反驳他,但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白鸟恰逢其时地反问她:“终点只是虚无,不是吗。”
“亲爱的,你想的太多了,跟曾经的我一样。”白鸟温柔地抱住无法反驳的艾特,自己闭上眼睛。
“好吧。”艾特叹出口气,决定放弃思考,静静地靠在白鸟身上。
“把这个舞台上的角色托付给我吧,我来演完这最后一场戏,然后我们就去新的生活。别害怕,Imhereforyou。See?Imreal。”
轻轻托起艾特的脸,白鸟对着嘴吻了下去,得到艾特生涩的回应。双唇分开,白鸟突然红起脸胡言乱语:“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个,之后再说吧,先去那个,就是那个。”
难得看见白鸟这幅样子,艾特笑着逗逗他:“先去哪个?”
“哎呀,反正还没求婚,不能做那种事。”
“那接下来你打算睡哪呢?”
“你在哪我就在哪,”白鸟挺起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得防止你做错事。”
“先睡吧,明天再考虑。”白鸟伸手就要拉艾特躺下睡觉,但马上被艾特伸手阻止,“先等等。”
走下床去,艾特找来一张席子铺在地上,指着它对白鸟吩咐起来:“你睡榻榻米吧。”
“喂——一定要这样吗。”白鸟用非常可怜的眼神看向艾特,而她笑着回道:“我睡上面的榻榻米,你睡下面的榻榻米。很公平不是嘛,白鸟桑~”
“是是是。”既然艾特都这么说了,白鸟只好被迫滚下床去,平躺着开始感悟风元素,不放过任何能够锻炼自己的机会。
而床上的艾特擦擦嘴上留下的口水,也躺下去再次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