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个恋爱还得昭告天下广发告示怎么着?”韩章勾了勾唇角,“行了,过几天找你吃饭。就这事儿是吗?没别的我挂了。”
他拿开电话,手指都要按在红色按钮上,那头韩山急急叫住他。
“哥,你当初……为什么想做警察?”他问得踌躇又不确定。
自从夏之君在废墟和他说了那些话后,他有段时间没联系对方了。他承认他为夏之君的话感到迷茫,甚至忐忑。誓言、责任、信念,他没想那么深入,就是觉得做检察官可能很有意思,总比银行职员有意思得多。如夏之君所说,带着点和父母赌气的意味,又含着些想要逃避未来,能拖一日是一日的鸵鸟心态。
夏之君的话太严厉,或者说严苛,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不该这样轻率地决定自己的未来。这是对自己人生的懈怠,也是对“检察官”这份职业的亵渎。
韩章挑挑眉:“因为我穿警服帅。”
韩山:“……”
他一口气差点哽在胸口没上来:“哥!”
可能是兄弟间的心有灵犀,韩章感觉到了一点韩山的迷茫,但他看破不说破,没有多问,语气倒是跟着耐心了不少。
“因为想成为别人的英雄。”他不再开玩笑,“这就是原因。”
想要从绝望中拯救某人,在黑暗中成为别人的微光,给予苦痛的心灵以安慰,这就是原因。
一通电话讲了十分钟,不算短,但也不长。韩章挂了电话,边脱衣服边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回去一趟,跟孙姨谈谈韩山的问题。他经历过与韩永光的父子大战,知道那是多么让人痛苦的过程,不想韩山重蹈他的覆辙。
关了柜门一回身,正打算与佳人浴室相会的韩章整个愣在那里。
“我去!你洗好了?”
林春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淋浴间出来,连裤子都穿好了。要不是他头发还是湿的,脸颊也透着被热水侵染后的红润,韩章都要以为他根本就没洗过澡了。
林春舟拉下薄薄的黑色毛衣,稍作整理,平静解释道:“你们以前军训那会儿应该也有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吹集结号,吃饭、睡觉,甚至洗澡的时候。别的还好说,洗澡要是洗到一半吹号是最难受的,顶着头泡沫就得集合。”他低头擦了擦眼镜片,戴上的时候,刻意避开了韩章的下半身,“所以,大家一般能快就快,不会在洗澡上花太多时间。”
韩章脸上笑嘻嘻,心里骂脏话。
他大学那会儿军训倒也有半夜吹号、洗澡规定时间的,但毕竟不是正式军人,没严苛到真的让他们顶着肥皂泡操练。
这一刻,韩章极其想要废林春舟的武功,这种“绝技”不要也罢。
“……那你等我会儿,我也冲个战斗澡就出来。”
他将毛巾甩在肩上,晃着鸟,光着腚,进了淋浴间。
没了“彩蛋”福利,韩章果然也没花太多时间,十分钟就出来了。边走边用毛巾擦着湿发,走得坦坦荡荡,林春舟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脸,假装低头摆弄手机。
韩章身上肌肉匀称,是健康的小麦色,这会儿身上带着点水珠,就跟清晨露水挂在麦穗上,阳光一照,发着光一样。
林春舟闭了闭眼,想当做无事发生,却怎么也没法儿将这幅画面从脑海里剔除。
它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灼热,璀璨,美好。
还好韩章很快就将衣服穿好了,也似乎从头到尾没发现林春舟的异样。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过去吧。”韩章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年关将至,马晓晓嚷着要搞活动,韩章没意见,就由着她组织,最后决定大家下班了去KTV唱歌。去掉当晚值班的和老赵这种无欲无求的中年人,一共八名干警。
韩章现在是无脑热恋状态,走哪儿都想着林春舟,恨不得生出个袋鼠妈妈的育儿袋把对方装里头随身揣着。马晓晓说要去唱歌,韩章二话没说自觉掏腰包,但是有个附加条件——他得加个人。
出钱的是大爷,马晓晓自然没话说,但还是好奇一问:“谁啊?韩山小朋友?”
“不是,我房客。”
马晓晓也算认识林春舟,但没想到韩章和人关系不知不觉就这么好了,连单位活动都要叫上对方。
“哦哦,我懂的,到时候暖场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让英雄感到尴尬。”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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