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众人也都对木槿怒目而视。
坐在老太太膝边的宛汐忙站起来,凑到老太太身边,用手掌轻轻地抚着老太太的胸口,一边温声道:“祖母消消气,自个身子要紧!”
木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往常,只要她提张秀芳,老太太先是伤心一翻,然后拉过她的手,说她是个懂事的,再絮叨絮叨以前的事,最后无一例外便是老太太更看重她,张家更把她当自己人。
这一次,反常了。
“杜小夫人竟是不知我家小姑母已然过世了?”张怀远冷冷道。
什么?张秀芳死了?虽然前段时间说她自戕,不是好了吗?怎的死了?这事杜家怎么没收到信?
等等,这个张五郎,竟叫她杜小夫人?她在杜家虽是贵妾,但因着与张家的关系,张家把她带入商界,为杜家谋取了巨额的钱财。杜家二房大夫人完全没地位。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宁诚伯府都叫她小夫人。可张家,上一辈都叫她木槿,小一辈都叫她木槿姑姑。
如今,五郎这么叫她,想来是恨极了武安侯府,连累她也遭恨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便恨上了武安侯府。张家真正的财富,势力,旁人不知,她这个跟着混了十多年的人,可是清楚得很。张秀芳堂堂庆国首富的嫡次女,入武安侯府当了个妾室,他们不知道好好笼络着,还糟践她,不拿她当回事?
早些年,她便隐晦地跟杜亦华讲过这事,竟被当成了耳旁风。如今,张秀芳死了,愚蠢的武安侯府还不知道他们失去了什么。
木槿心中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她后退几步,痛哭出声,边哭边问:“什么?二姑娘死了?怎么会?她怎么死的?”瞧着竟也有几分姐妹情深,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姨娘是郁结于心而去的!武安侯府只当死了个姨娘,自是不会宣扬,木槿姑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宛汐直起身子,眼中带泪,“今儿个也晚了,木槿姑姑先回吧!祖母这也受不得刺激,得好好安抚着。”
木槿看着一脸悲凄的老太太,没有再多说,福了福身子便告辞回去了。
待送她的丫鬟回到花厅,老太太才收住了哭泣的脸色。看着假意抹泪的宛汐,祖孙俩相视一笑。
“汐儿,十一月初八,三叔他们镖局有趟送往北元的镖。我与三叔他们通了气,商议好了,就那日,送小姑母去北元。”张怀远道。
宛汐看了眼张老太太,张老太太含笑点了点头。她自是不舍张秀芳去北元那么远的地方,可为了保命,也为了能让张秀芳平静地生活,只能如此了。
“那好。还有几日时间,相信过几日,张娘子的伤会好得差不多。”
一家人又说了会话,主要是说如何把木槿揪出来,以及去户部催促处罚诬告之人。
天色已是很晚了,宛汐起身准备回府了。老太太老太爷自是想着让她在张家住一晚,可如今她好歹是王妃了,于规矩不合。最后派了张怀远送她回去。
带了四个王府侍卫,还有斯妍跟着,本也安全得很。可老太太坚持,宛汐便也没多说,由着张怀远送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怀远骑着马坐在马车旁,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五哥,贺兰星越的伤全好了吗?”宛汐一手掀起车窗帘,扭头问道。
“丫头,你怎么还记着这事?他早没事!”张怀远心塞得很,妹妹其余事都聪明剔透,怎的就非要记挂着这个贺兰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