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你们可以走吧?”
“做人要言而有信。”
“我刚刚是说过比枪法,但没说过只比枪法,对不对啊?”
众土匪赶忙点头称是。
陈确铮懒得跟他多废话,
“说吧,还要比什么?”
“比完枪法自然是比拳脚了。咱们也不必讲什么规矩,把对方打趴下算完事儿。”
“好,这次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们走。”
“好,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
结局没有悬念,虽然彭子初身手不差,但他不知道广东佛山长大的陈确铮自幼习武,打得一手擅长咏春拳,还凭着这身功夫跟日本鬼子肉搏巷战,所以虽然不甘心,却每一次都被陈确铮打倒在地。
众土匪看到自己的大当家从头到尾都被陈确铮欺负得死死的,身上每个部位几乎都被揍了一遍,他们还看到了很多大当家比武时候的耍赖行径,简直可以说是威严扫地,有几个土匪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紧紧用手捂住嘴。
最后彭子初索性把陈确铮拽倒在地,死死抱住,借机又胡搅蛮缠起来。
“兄弟,我服了,服了还不成么!我不逼你娶阿满了,我把大当家的位子让给你,我当二当家如何?以后我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岂不自由快活?”
“你的提议很有吸引力,但我真的没办法答应,我倒想问你,你一个军校学生为什么不去前线杀日本人,而是跟这群土匪为伍?”
彭子初眼中的疼痛一闪而过,紧咬住嘴唇。
“还有,阿满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吧?”
彭子初跟阿满对视一下,两人都十分惊讶。
“你怎么知道?”
“若是亲兄妹,为何你姓彭,阿满姓谷?阿满和你的兄弟们都是典型的湘西口音,而你却讲的一口东北话?”
彭子初的傲慢全部消失不见,整个人垮塌下来,低声说道:
“备马,我送他们回去。”
“哥~”阿满还是不甘心。
“别闹了,强扭的瓜不甜。”
彭子初没有让阿满跟着,找了三个得力的属下,牵出四匹马来,飞身上马之后伸出手,示意陈确铮坐在他前面。
“我会骑马。”
陈确铮从小土匪手中牵过一批黑马,一跃而上,动作帅气又飘逸。
“兄弟们没有不喜欢阿满的,可她一个也看不上,现在看来,是她的眼光高。”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刚才真是对不住了,吓着你那两个同学了。”
陈确铮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回过头看看,都是很好的故事。”
贺础安和胡承荫都不会骑马,只好跟两个小土匪共骑一匹马,虽然别扭,却也没办法。
回去的路上,彭子初告诉了陈确铮自己的身世。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彭子初的老家在辽宁抚顺平顶山村,家境还算殷实,他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1932年9月16日,日军在辽宁省抚顺市平顶山村屠杀近了4000平民,那日他正好替父亲进城办事,逃过一劫,回来的时候,已然变成了孤儿。
他大伯在抚顺开了一个小饭馆,心疼自己的侄子,对他视如己出,供他念书,一直读完了初中,为报答大伯的养育之恩,在他的店里帮忙,没过几年,他大伯竟然在大街上被日本人毫无理由地开枪打死了。
安葬了大伯,彭子初离开了东北这块伤心地,一路流浪到河南开封,正好赶上中央军校在那里招生,彭子初的身体和学历都符合要求,就被录取了。然而在南京就读期间,他因为个性耿直,对学校里的一些事情颇为看不惯,甚至写信公开揭露校内的选举黑幕,直接被学校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