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把家伙什都洗干净,放在筐子晾干,见杨树还在院里发着呆。
走过去在一旁坐下,道:“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杨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心疼这门生意,是现在想不出来,做点别的什么好。”
秋月笑道:“也不急于一时,先看看徐家那边怎么样。”
杨树道:“随他们去吧,我原先还想着,做馒头太苦了。我自己就算了,还连着让你一起受累。”
夏天时,在厨房里烧火,身上的衣服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一天就没有点舒坦的时候。
他怕秋月身体受不住,已经在想别的营生。
到时做稳定了,再把馒头作坊盘给吴成。
没想到他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把几个狼心的人带进门。
自己的营生被抢了,还带累杨树。
秋月笑道:“有什么带累的,冬天时还可以烤火呢。”
“冬天才几个月。”
秋月抚了一下他皱成一团的眉头,“你愁也没用啊,现在做不了太多货。你有空了,就去外头转悠看看,能做什么营生,再慢慢转行。”
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杨树只做了五十斤的面粉。
做出来刚好一担,吴成叔侄过来时,把小壮也背在身前。
秋月讶异道:“怎么带着小壮?草儿呢?”
吴成勉强挤出一点笑,说道:“她没在家。”
秋月料着可能昨晚夫妻俩起了口角,徐草儿气得跑回娘家了。
不料他们走后,徐草儿紧跟着进来,当头就给秋月和杨树跪下。
秋月吓了一跳,忙要扶她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徐草儿却没动,道:“东家老爷,东家太太,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给你们赔罪。”
说着咚咚几声,连着磕三个响头。
杨树道:“你不用赔罪,回去吧。”
徐草儿自己跪着,哭着说道:“我回不去了,我几个兄弟抢了你们的生意,吴大哥把我赶了出来。”
看吴成昨日的脸色,估计是真气狠了。
秋月还是把她搀扶起来,道:“你几个兄弟的行事,做的确实没有一点道义。但我也不会将此事怪罪于你,只你跟吴成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主。你还是跟他好好说说,把事情说开就好。”
徐草儿擦了把眼泪,低声道:“东家太太,谢谢你。”
等秋月把她送走,两个相视苦笑。
这都什么事。
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夏收。
杨树自己去乡下看了稻禾,也不像丰收的样子。
禾苗瘦伶伶的,身上被虫子咬得千疮百孔。
稻穗也是轻飘飘。
往常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说是没受虫子影响。
看来今年粮食还是会涨价。
回到城里,杨树立刻去粮行,订了一千斤粗面,一千斤糙米。
等再晚几天,粮行的人去乡下看过,粮食就得立刻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