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听完夜无月这番话后,她一点希望都不抱了。
夜无月提起药箱走向外头,在开方时,他便低头淡然说道:“在下只能开方帮五公子调理身体,也可以为五公子特制一种极速救心丸。可这些药物,也只能是辅助,最根本的还是要看你们对他的照顾。患有心疾之人,最忌讳情绪大悲大喜,劳累动怒。以后,你们最好能凡事都顺他心意,让他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不要让他有情绪过激的时候。如今……最好送他去城郊庄子上静养,他的情况可不太乐观。”
“那要静养多久,朔儿他才能……”郑氏已是泪流满面,满心的悔恨。早知今日,她就不该这样逼这个孩子,更不该让人去动他心尖上的人。
“先静养个三个月,等他过激的情绪缓和一下,再接他回来吧!”夜无月开的方子,那就是平心静气养神的,与丞相府的大夫,能开的方子也差不多。
至于所谓的极速救心丸?呵呵!恕他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还是让他师父去鼓捣这药吧!
“到底是又出什么事了?朔儿怎会忽然得了什么心疾之症?”李越一回府,就听下人说,五公子得了心疾之症,要不是府医及时抢救,人就过去了。
虽说他是平日里总觉得这小儿子欠揍,可他也是最疼这个老来子的啊!
这孩子叛逆是叛逆,可对他这当爹的确有孝心,一年到头,也就这皮小子偶尔陪他喝酒逗乐了。
虽不是个家主之才,却是个好儿子,他喜欢啊!比喜欢他能干的大儿子还喜欢。
可如今这怎么了?他好好的一个皮实小子,怎么就忽然患上心疾之症了?
郑氏一见李越到来,她便执帕擦着眼泪,泣不成声,暗使眼色,让身边的婆子领夜无月下去奉茶。
夜无月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在这名之前给他引路的婆子来请他时,他便收拾了一下药箱,肩挎药箱,对李越这位丞相大人淡淡颔首一礼,便随着引路婆子离开了。
郑氏在夜无月离开后,便挥手让所有伺候点婢女都退了下去。
李越已经走到里间去看儿子了,这一个平日朝气蓬勃的小子,一下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得他这个父亲的心里啊!可是太难受了。
郑氏走进来,便在脚踏前跪了下来,未语泪先流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把这孩子逼苦了,让他伤心动怒,以至于……”
李越是很疼爱这个小儿子,可他也了解他这个继室妻子,并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就把儿子气成这样的母亲。
怎么说呢?他若是对小儿子是七成心疼,三成喜欢。
那他这个妻子,对这个儿子便是十成心疼,十分喜欢。
毕竟,他膝下有儿子五个,女儿四个,而他这个妻子,因生这个儿子伤了身子,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拿这个儿子当心头肉一样疼爱?
所以,他没有一开始就动怒,而是等着这个妻子给他一个说法,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竟然能把儿子逼出了心疾之症。
郑氏跪地哭泣着,将李承朔与应彩蝶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最后更是痛心疾首道:“都怪我,是我惹朔儿伤心,他才会……老爷,妾身好生后悔,后悔我为什么要去动他心尖上的人,后悔我之前为何不好好和他谈谈,不该这样擅作主张,去……”
“糊涂!你简直就是糊涂!”李越怒指郑氏,咬牙切齿半响,最后也只是一锤膝盖,摇头叹气道:“夫人,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朔儿他要是喜欢,养在外头,或是……收进府里做个妾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把孩子给逼成这样呢?”
心疾之症,这可是毁了他这儿子一辈子的绝症啊!
“老爷,是妾身关心则乱,害了朔儿他……”郑氏是最为痛苦的一个了,没谁比她更心痛得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当娘的可要怎么活啊!
李越虽不至于为此心痛的老泪纵横,可眼圈儿也还是红了。他握着儿子冰冷的手,苦笑叹气道:“夫人,让人准备一下,等朔儿醒来后,便送他和那个女人去西郊庄子上静养,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会为朔儿留有后路,那怕他将来真的一事无成,我也会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老爷……”郑氏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李越,她明白李越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意思不过就是,让她好好做她的丞相夫人,不要再去为她儿子奢想家主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