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府
玉流照在院子里倒立顶缸,还得来回用手当脚走着逗顾曦月笑,顾曦月要是不笑,他就一直这么顶缸倒立。
这就是他昨儿在岳母大人嫁人的喜宴上,喝醉酒回到府里抱错人的惩罚。
顾曦月就坐在园中亭子里托腮发呆,估计早忘记顶缸的某人了。
两旁侍立的丫环是真同情世子爷,昨夜世子爷真是认错人了,才会抱了一个给他送醒酒汤的二等丫头。
可世子妃当时从里间出来的时间点巧了,刚好看到玉流照抱着那名被吓坏的丫环,然后……
呵呵!世子爷就被赶出房,在厢房睡了一夜。
次日世子爷醒来后,从她们几个一等丫鬟嘴里得知昨夜之事,吓得都魂不附体了,都没来得及洗漱,就跑这儿顶缸逗世子妃乐了。
可世子妃吧!这人就是性子太安静了,有什么不快的事,她也不说不闹,就这样闷不吭声的不理人,你说急不急人?
一大早,几个丫环商量一下,便有一人去华王府请了姑奶奶来了。
希望姑奶奶来了,能劝一劝世子妃,可别让世子妃这样生闷气了,对腹中胎儿可不好。
玉丽曲一路上听完事发经过,真是气得想抽死那个臭小子了。
这女人怀孕后,大多数大户人家,都会给自己的夫君安排通房丫头,或纳妾的。
可他们这几家不是特别吗?夫君不需要通房和妾室,她们也就懒得招个女人进府让自己不痛快了。
可这小子倒好,喝醉酒乱抱人,这得让月儿心里多难受的胡思乱想啊?
看着吧!这小子作这一场,绝对没这么好善了了。
“世子妃,世子妃,姑奶奶来了。”身边的丫鬟荻花,弯腰低头自后小声提醒了她下。
发呆的顾曦月,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见玉丽曲带着人前呼后拥而来,她便抬手让荻花扶她起身,缓步走出凉亭,迎上去低眉顺眼行了一礼:“姑姑。”
玉丽曲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轻柔的拍了拍笑说道:“姑姑知道这小子做的事,惹你伤心难受了。可为了孩子,你也得想开点,他呢!罚是该罚的,你却不能因生他的气,而委屈了你自己。来,咱们去屋里坐,这外头起了风,还是很冷的,别再因为和这小子置气,再冻着你自己个儿了。”
顾曦月被玉丽曲拉回厅堂里去时,她还回头眼神忧郁的看了倒立顶缸的玉流照一眼,回头轻微一叹:“姑姑,或许,我真该为世子爷……纳几人入府了吧。”
她出身本就不好,娘家也不是家世很庞大,玉流照能待她如此,已是很难得了,她又怎能如姑姑和大姐般,这样妄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毕竟身份不同,她又不像大姐和姑姑这样厉害,真的怕有一日,她被玉流照厌恶了,她连离开的法子可能都没有。
“媳妇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咱不这样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杯了,还不成吗?”玉流照可是吓坏了,直接起身摔碎了缸,连滚带爬的上了台阶,一把抱住他媳妇儿的小腿,就那么没脸没皮的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哀求,像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大黄狗。
玉丽曲都没眼看了,摊上这么个没正形的侄儿,都怪她没教好的,她辜负了大哥的信任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姑姑还在呢!”顾曦月忙去伸手拽他,脸颊都羞的红透了。
玉流照嘻嘻一笑起了身,伸手就要抱他媳妇儿亲一口,结果,却被他姑姑一脚给踹出去了。
“阿照!”顾曦月瞪大眼睛惊叫一声,提裙就要跑下去扶倒地哀嚎的玉流照,却被身边的玉丽曲一把拉住,她回头看向玉丽曲,扁嘴眼中含泪唤了声:“姑姑……”
玉丽曲一见她这副紧张心疼她这蠢侄子的样子,便是没好气嗔她一眼道:“就这还敢想着给他纳妾呢!他皮糙肉厚道被踹一脚又死不了,你都能心疼的掉眼泪,回头他要真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生孩子去了,你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啊?”
“姑姑,对不起。”顾曦月怀孕后,情绪也是很不稳定,大概因为她性子太安静了,很多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长久下来,她心里就觉得有些压抑难受,否则,她昨夜也不会一气之下,就把醉酒的玉流照给赶去厢房睡了。
玉丽曲是太心疼这丫头了,在宁国公府,因为沈氏自身是婢女出身,打小就养成逆来顺受的软性儿。
等遇上王氏那样强悍的公主之女,沈氏为了保护她的女儿,便只能是处处委曲求全,连带着养出来的女儿,也是因为打小一忍再忍,忍受出了这种不敢与人争执的软性儿。
可这臭小子,自己金尊玉贵的长大,半点委屈都不曾受过,根本就不知道他媳妇儿怀着孕,心里是有多害怕他去找别的女人。
而他,他个混账还醉酒发疯去抱一个小丫环,这不是摆明着让怀孕的顾曦月更多胡思乱想吗?
每个女人怀孕都不一样,她和顾相思就是那种怀孕后,脾气火爆,有点喜怒无常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