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师父姓顾?”田伯夷有些诧异,因为,这个天下,应该只有他曾祖父才名玄天子吧?当年这个名号,可是帝王所赐,天下应该无人敢乱用的。
墨云和烈风见王妃又一本正经神情深沉的坑人,他们二人倒是配合,一脸的肃然严冷,要多正经多正经,要多严肃多严肃。
顾相思目光坦然,唇边笑意浅淡,轻颔首道:“是,家师本姓顾,因此,我与小徒开的医馆,才会名顾氏医馆。”
“顾氏医馆?老夫初来西兰城,也是略有耳闻过。”田伯夷望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黑白分明,一瞧就是个心中坦荡之人。
瞧她这般平和淡然,也不像是在说谎,眼神中可看不到一丝心虚闪躲。
“田前辈,伤了令孙之事……我是不会道歉的。毕竟,我与他是各为其主,若我不对付他们,死的就该是我了。身处之地不同,不能为友,必然为敌,还请前辈理解。”顾相思的眼神不凌厉咄咄逼人,可也不是真温和的让人一瞧就是好欺负的。她就这么淡然浅笑的与田伯夷对视着,寸步不让,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挑衅攻击人。
田伯夷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可能真连一个小女子的胸怀宽广都没有。更何况,四周危机四伏,他更不可能在这时候对顾相思动手,自寻死路。
顾相思在田伯夷无声对她见一道家礼告辞时,她也礼貌的回了一礼,抬手让人放他们二人离开。
云泓第一次与顾相思接触,这是个爱恨分明,胸怀宽广的女子。
同样,她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
今日之事,若是他们彼此闹蹦了,两边必然都会损失惨重。
而她却选择用和平的方式,让大家平静相处,而后各自安好告辞,没有起一点争执。
至于她嘴里的家师?瞧她真不似在说谎,或许她真有个师父,也是号玄天子的吧?
当初她与她徒弟夜无月开了顾氏医馆,当时想的是她徒儿孝顺,才会挂上了师父的姓氏。
如今再一细想……这也是真不合情理的一个理由了。
因为顾相思说她师父姓顾,他们开了家顾氏医馆,才听着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顾相思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之后,她便转身负手走了。
墨云和烈风在后望着他们王妃离去的背影,真是稳重大气范儿。
顾相思手心里都是捏一把汗了,可她还是端着走,因为,她怕这二人会忽然又返回来啊!
田伯夷的确是去而复返,而他看到的也只是顾相思离去的淡然从容背景,最好,他也只留下一物交给墨云,让他回头转交给顾相思,便就真走了。
云泓之前还不明白,田伯夷回来是要做什么,当看到顾相思走远的从容淡然背影后,他总算是明白了。
田伯夷果然疑心极重,连这一点也疑心,非要突然返回来瞧瞧真假不可。
空太玄和西陵滟一直在暗中守着,知道这二人离开镇国王府,他们二人才现身。
空太玄望一眼大门口,扭头看向西陵滟,嘴角勾笑说一句:“你家媳妇儿,可是够会演戏的。”
“多谢师叔夸奖。”西陵滟淡笑转身对空太玄行一礼,他便回去了。
顾相思哪里是好演技,根本就是话中半真半假,才弄得田伯夷半信半疑,难辨真假。
空太玄是真服顾相思这个小女子了,面对田伯夷那样的绝顶高手,她也敢面不改色的撒谎骗人。
奇的就是,田伯夷还见鬼的信了她的鬼话,愣是被她忽悠的晕乎乎走了。
他也有点晕乎乎了,这丫头的命是真算不得?还是田伯夷是个神棍,装模作样吓唬人呢?
……
顾相思这边回到碧波居的明月苑,便是灌了两壶茶水,这才压下她受惊的心跳,也不至于让她那么渴了。
这些个老怪物,忽悠不瘸他们,回头一掌,他们可就能拍死她了。
到时候,估计这肚兜也救不了她的命吧?
当然,西陵滟和空太玄到时候一起出手,也不一定能就得了她的小命。
那怕她不懂武功,可这个田老头儿身上的威压气势,还是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几次她都是强撑着从容不迫,其实……她都腿软了好吗?
西陵滟回来了,见到她坐在罗汉床边吃刨冰,整个人都出了好多汗,那怕风轮前放着冰飞漱给她扇着,身后还有初晴和翠娥一众三四个丫环手拿团扇、折扇给她扇着风,她好像还是大汗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