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第三剑,八柱何当,东南何亏。”面对四个公孙白,杨明身形晃动间,八个杨明出现在院子中,将四个公孙白包围在其间,天问指向间,剑气汹涌。
公孙玲珑看着面前的一幕,饶是对祖父的实力有着充足的自信,此时也是忍不住生出一丝担心来,在漳水旁,就是这一剑,将同为宗师境的六指黑侠重创,此时,公孙白站在曾经六指黑侠所站的位置,公孙玲珑怎能不担心。
“八柱何当吗?”四个公孙白身形晃动间,四散开来,他知道,八柱指向之处,就是杨明攻击最强的地方,以正面硬抗一个剑道宗师的剑锋指向之处,那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公孙白身形晃动间,虚实难辨,八道天问一时间间根本找不出目标,但杨明又为什么要去找呢?
杨明以天问做天柱,八柱之下,定四极,明六合,指八方,公孙白无论怎么逃,都要在其间,他又能逃向哪里去?
公孙玲珑看到的八道剑气化作一体重创六指黑侠,但这一招‘八柱何当,东南何亏?’怎么可能只有一种变化,这一次,八道剑气纵横交错中,化作一道剑气大网,分空间为三维,囊括一切,任由公孙白身法如鬼魅,亦在空间之内。
剑气绞杀之下,三个公孙白消散于无行之间。
“八柱何当确实霸道,但却并非毫无生机,生机就在东南何亏。”在付出三道分身的代价后,公孙白亦看出了这一招的玄妙,看出在八方之中,唯有东南一处是剑气纵横交错间的空挡,身形转动间,已经从东南处倒飞而出。
祖父赢了吗?见祖父逃出杨明的第三剑,深知这一剑的可怕之处的公孙玲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还没结束呢,谁说天问只有三剑而没有第四剑。“注意到公孙玲珑反应的焰灵姬在一旁悠悠地说道,她才不会相信自家的男人连公孙白这个老头都对付不了。
面对天问第三剑被破解的情况,杨明淡定依旧,公孙白在看出杨明虚实的同时,杨明亦看出了公孙白的底细。
“天问第四剑,隅隈多有,谁知其数。”杨明轻呵一声,掌中之剑反向而撩,这一招没有凌冽的剑气,亦没有霸道的剑势,有着的只有一道无人察觉的涟漪。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天问剑剑尖指向之处,一道道残影浮现,相互交叠间最终定格在一道身影之上,正是本已经从东南之处破解天问第三剑的公孙白。
“天问第四剑,取自天问一篇第十二,有边边相交隅角众多,有谁能统计周全之意,这一剑,确实应了此句,我现在大概已经明白了这天问第十二的答案了。”公孙白看着杨明以及杨明手中的天问剑,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那里实在是有些生疼了。
“公孙前辈请说。”杨明收剑入鞘道,天问第四剑已经是杨明目前掌握的最后一剑,第五剑的出现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我名家身法虚实难辨之间,分身幻化,可达到无穷无尽之数,但这个数字在隅隈多有面前,还是多有不如,你的天问第四剑回答的就是这天问第十二,谁知其数,数字无穷无尽,亦没有答案,只有心知道其间的答案,我可以说它是一,也可以说它是二,是三,是无尽,但无论如何做答,都要应在一个心上,我的名家身法也是如此,无论我的虚实之道怎么惑人,在其间变化无穷的虚实,是阴阳,但唯独一个心字没有变化,名家多变,但唯有心之一字不变。”公孙白说着,像是在为观战的公孙玲珑解释,也像是在为自己解释
“天问第四剑,是问心之剑,定神之剑。”公孙白说着苍老的眼眸中绽放出两道精光来。
“能够接下你这一剑的人,全天下能够找出来十人来,但想要破解你这一剑,恐怕只有我的祖父公孙龙了。”公孙白接着道。
“祖父的名实之道变化无穷,哪怕是心也是如此,其神难辨,不像我,虽有形体气机在虚实之间千变万化,但一个心字,却还是公孙白的心,这才被你给破了。”公孙白说着自己落败的原因,却是丝毫不见沮丧之色。
失败并不可耻,它亦是通向成功的基石,对于现在的公孙白来说就是如此。
曾经模糊的概念此时在他的面前逐渐清晰起来,他在即将走上生命的尽头时,亦看到了一线光明。
“公孙前辈好见识。”占到便宜的杨明自然也就变得更为大方起来了,当然这话说的也不算亏心。
名家的虚实之道早怎么多变,也是属于先秦哲学体系中的一种,而对于这样的存在,杨明虽然没有研究,但却听说过,但凡哲学体系,都跑不过唯心与唯物两个界限,而名家就应在了这唯心两字。
所以,无论公孙白的身份如何高明,如何在虚实转化间无迹可寻,但其间必然有心神的变动,杨明只需抓住这一点,就能捕捉到公孙白的本体,而恰好,天问第四剑‘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就是问心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