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来是地球暖化速度太快,我的南洋小岛恐怕再过几年就会沉到海里,二来是有新案子进来了,指名要我护驾。”
“你的案子都是我在经手,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指名的新案子找上门来?”
“啊我不知道啦……”她都已经伤到大肠了,还拿这些有的没的来伤她大脑干嘛?“这种事你们自己去乔,我只管办事拿钱。”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都爱死你了。”
大家哪时很爱她了?
“你就继续保持这样,不必想太多。新案子的事,我会去处理,价格不够好就不用谈。”
“但对方已经先付我一半酬劳。”她老实报价,吓得电话那头惊声尖叫。
“WHAAAAAAAT?!他们直接把这笔款子汇给你?”干,那她这个中间人还能抽什么成?而且这么肥的一笔款项,就这样交给赫柔这个脑残天王?
“没啦,他们才没汇款给我。”
呼,好险……
“他们是直接付我现金。”
顿时,天崩地裂。付现?这么一大笔钱钱钱钱钱钱……
“不过我才抽一张出去吃个饭,就泻到挂。”真衰。
“赫柔,我觉得你这样直接接案不太好。虽然对方付款很干脆,对你却没多大保障。”她冷峻地展现专业架式。“对方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清楚啊。”人家有留名片,花钱还可以报公帐,耶。
“我是说,你要护驾的对象。万一是黑道分子或美国总统呢?”
“我要护的是个小男生。”有附照片,帅到爆。“万一他因此迷上我,顺便来段姐弟恋也不错。”
啊啊啊……热泪盈眶。拜托赫柔娘娘,留点银子给其它小老百姓花吧。“赫柔,我还是觉得这件案子不妥。而且你现在得尽快销声匿迹,等这批拦截货件的风声平息,再出来赚你的老年津贴也不迟。”
“你是见不得我钱赚太多还是怎样?”小姑娘脾气再好,也有些不爽了。
“我是帮你顾好安全范围。好比说,在万丈悬崖边洒出去的钱,我绝对会抓住你,不准你飞身跳下去抢那没几张的钞票。”
“这位大婶,你想太多了。”
“这位死小孩,叫我姐姐。还有,把人家留给你的那张名片立刻传到我这儿来。另外,别忘了回你同学电话,别忘了下个礼拜六你爸生日,别忘了寄几张你人在纽约的合成照给你妈——”
“好烦喔,这些事照例找工读小弟代劳不就得了?”
“抱歉,工读小弟已经转换跑道,前往新加坡进入航天科技产业,追寻自我去也。”真是痛失英才。“所以,这段空窗期,自己的杂务自己顾,不要露马脚就行。”
“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噢,大肠绞痛……
“你别私下乱接案子就不会没时间弄。”哼哼,泻吧泻吧,这叫天谴。“等你肠胃清空、人还活着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通讯中断,放任赫柔自生自灭。
呜……小人儿缩在马桶上,凄风惨雨。开敞的浴室门外,是她先前冲进来上厕所时不小心踢翻的背包,散落满地凌乱的巨额钞票。谁来帮她收拾呢?
还是汇款的方式比较好……
天长地久有时尽,她泻到几乎快绝期,症状才逐渐平静。随即又花容失色地鬼哭神号起来,发现了更可怕的惨剧——
厕所没有卫生纸了。
晴朗的午后,艳阳高照,天空却是一片灰,仿佛湛蓝碧空拉拢了一层巨大的帘;天似乎是明的,却像即将风云变色般地阴霾。
“喂?你在哪里?”
一身朴实装束的女孩,在出租车内不安眺望漫长的壅塞车阵。“我人在南京东路上。”
“你回台北了?那就一起出来吃个饭。”
“恐怕不太方便。”清汤挂面妹妹头,刘海下的铜铃大眼看来分外呆滞,却又机灵地不多解释,自己是身处上海的南京东路上。“我和人有约,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
“你这无业游民还有什么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