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白了他一眼道:“又去何处鬼混去?”
韩暮笑道:“我在为我们以后幸福的生活奋斗呢,韫姐这样说我,我伤心死了。”
“谁和你有幸福生活,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就是不改,彤云在这里呢。”谢道韫啐道。
韩暮朝张彤云告罪一声道:“张小姐自然明白我韩暮直人直性,不会计较,咦!你们喝的这是什么?”
韩暮瞥见凉亭石桌上两女面前摆着的绿豆汤,还丝丝的冒着凉气,奇道:“哪来的冰块镇住的啊?怎么不让我尝尝啊。”
“上午才从二叔府中拉来,看你在谈事,准备等会镇冰了给你送去,彤云刚好来了找我谈事,就拿了给她先尝,你倒眼尖。”谢道韫红晕上脸,仿佛偷嘴的猫儿被抓了个现行。
“义父倒会享受,这是去年冬天存下来的冰块吧,好东西啊。”韩暮叹息着,在这个时代,冰箱什么的你只能是痴心妄想了,所以冰块在这炎炎夏日绝对是稀罕玩意,有钱没处买去。
韩暮实在按捺不住,伸手将谢道韫面前喝了一小口的绿豆汤端起一饮而尽,还嫌不足,又伸手将张彤云面前的半杯也咕咚下肚,满足的叹息一声,趁着两位美女目瞪口呆的当口,拱手告辞,跨马而去。
身后两女娇嗔不依声传来时,韩暮已经出了韩宅,顶着烈日策马朝谢府奔去。二女对视一眼,均羞红了脸,半晌无语;
谢道韫看着张彤云脸上久久未消的红霞,叹息一声道:“彤云妹妹,我看你对韩暮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要不要姐姐出面替你说说呢?”
张彤云娇嗔道:“管好你自己吧,还说我。”随即面色暗淡下来道:“他对我无一丝一毫的情意,我怎好厚颜去求他。”
谢道韫捂嘴娇笑不已,心道:这家伙完全是在假装,这点张彤云都看不出来,真是爱上了一个人就的愚蠢糊涂了么?
………【第九十四章 狼烟(八)】………
杨安横剑向脖子抹去,毛当和众亲卫拼死拉住,杨安瞠目怒骂,正不可开交时,忽听南麓山脚号角长鸣,有瞭望的秦兵跌跌撞撞的从山坡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带着哭腔喊道:“王猛大将军到了,救兵到了……”
杨安、毛当等人顿时如雕塑一般愣在那里,毛当率先恢复过来,大吼道:“吹号呼应,全部动起来,把这波贼兵砸下去,大将军来了,哈哈哈。”
本以为今日必死的三千残兵顿时精神振奋起来,拿起手边的一切能砸下去的东西,朝崖下攀爬不休的敌兵砸下去。
王猛带领的五万援兵浩浩荡荡直达天龙山南麓,远看山上火光冲天,浓烟蔽日,知道杨安等正在苦战,忙命令吹响号角,喝令士兵打开南端堵塞之物,移去峡谷内的燕兵残骸和木石等物。
一个时辰之后,峡谷贯通,王猛命张蚝带领万余铁骑迅速穿过峡谷,并守住谷口,自己和其余众将带领四万兵随后通过。
慕容加刚刚得报,秦军主力已经到达南麓,此时进攻崖顶残军已经意义不大,忙下令增兵堵住谷口;副将邹耀祖刚刚领命整队前去,只见峡口处奔腾出一只铁骑,瞬间将谷口少量燕兵击溃,随后秦军如潮水般涌出。
慕容加无奈,只好命令全军退入晋阳城中紧闭城门,拒不出战。
当杨安毛当带领剩余的残兵从山上撤下之时,已经天近黄昏;王猛亲自在营前迎接这些苦战数十日的英雄。
这残留下来的千余人衣服破破烂烂,面孔焦黑消瘦,双目赤红,站都站不稳了。王猛眼含热泪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道:“扬将军,毛将军,众位弟兄,你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伟业,请受我王景略一拜!”杨安心神激动,仰天晕倒。
秦军五万将晋阳团团围住,五万围十一万,听起来是个天大的笑话,但事实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燕兵龟缩在城内,无论如何大骂和奚落就是不出城应战。
十一万燕兵闲来无事,全部加宽加厚城防;几天后,原本只有十五步宽的城墙被加宽到二十五步,高度也增加了两尺;如此一来,晋阳城可谓是坚城深河,固若金汤。
秦军故技重施,就地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但是这一次,床弩和投石机只能对城内的房屋造成破坏,零星的杀伤些燕兵,这对于兵多粮足的燕军来说,构不成任何心理负担。
众将都有些束手无策,邓羌性子急躁,试探性的攻击了一次,连墙头都没摸着,就损失了一千士兵,灰溜溜的撤了下来;战事陷入胶着状态。
寿春郊外,广袤开阔的原野上,桓温扎下营盘;
大帐内桓温会同众将商议破城之策。桓温换了一身便装,斜倚在上首案几后的靠枕上,正闭目听着众将阐述攻城方略。
“寿春城内叛军三万,而我军两万,看上去似乎敌众我寡,但以我军士气战力而言,攻城必克,何须忧心?”说话的是桓温二弟桓云。
右首的桓冲站起来道:“二哥之言我只同意一半,论战力我军绝对比叛军强了不知道几筹。然而寿春城墙坚厚,敌军若坚守不出的话,攻城怕是有难度;即便攻下,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桓云笑道:“冲弟过虑了吧,当年大哥北伐之时曾以五万兵破燕贼八万,情景历历在目;今时今地,冲弟怎么这么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