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与爱,到底孰轻孰重?
这个问题,十日猜想,即使是在如今杀生丸亲口承认了“喜欢”二字之后,那个人……也还是不知道的吧?
杀生丸的强大,让他犹如本一般的追求着更加的强大。
只是,那最初的目标,他的父亲,却把相当于对他的承认一般的刀铁碎牙交予了那个让他迷茫到无法分辨爱憎的半妖弟弟的手上。
这是杀生丸的骄傲所不允许的对于杀生丸的背叛啊,犬大将。
即使这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当找到铁碎牙的希望就在眼前之时,这个背负着杀生之名的杀戮者却是如此的步伐沉重。
那,会是铁碎牙吗……
无数的人类顶着大雨跪伏在地上,一步一叩的朝着山崖之上踽踽而行。
手上的火把在雨中摇摇晃晃,似即将灭去,却又挣扎残存。无数的火把,在浓密的中形成一条蜿蜒而上的猩红长蛇,危险而醒目。
杀生丸站在这边的山崖上静看一会儿,隔着一个如天雷所劈一般陡峭不可攀的断谷。
十日走到他身侧,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杀生丸目光微闪,一把收拢宽厚的手掌,将十日使坏的手指头紧紧握了,轻声道:“走吧。”
兽尾旖旎盘旋,人已如一只巨大优雅的鸟空空越过宽阔的山谷朝对面山上凌空而去。
十日咿呀一声,被杀生丸抓在手心里一同迎着微风雨点跨谷而去。十日撅嘴不满,往前一扑,手揽杀生丸脖子,腿稼杀生丸腰上,整个的挂在杀生丸背上,这才安安稳稳的随了杀生丸踏空而去。
邪见大呼一声:“杀生丸大人,等等我。”伸手拽住阿哞的尾巴,一荡,落在阿哞的背上,手中人头杖在阿哞背上快速的敲了几下:“跟上!快跟上!”
阿哞长声一鸣,脚下生风。
走的近了,才听清那些冒雨而至的村民是在祈祷,手上捏了燃烧的烛,眼中含了惊恐与不安,不停的对着山顶跪拜,随着他们的动作,山顶之上,不时传来霍洛霍洛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蠢蠢动。
那声音渐响,这些村民愈发的惊恐不安。
“没有妖气。”杀生丸似乎没看到那些人类,脚尖略向前一探,落在湿漉漉的山路上,背后兽尾轻伏上来,动作优雅舒缓,说不出的高贵动人,只是,背上却多了十日这么个不自觉的东西,即使,他现在有自觉的跳下来。
那些人类一惊,手中烛扔了一地,纷纷叫嚷着人挤人的跑开,有些跑得慢了的,竟被推落山崖之下,四处都是惊慌的惨叫:“妖怪!有妖怪啊!妖怪真的出现了!”
杀生丸金瞳一瞥,暗含了讥诮,然后缓缓移向山顶,思索片刻,仍旧抬步而去。
山顶之上,却是一座坟墓,显是年代久远了,墓石多处已有剥落,风化腐蚀调害。坟墓角落里、石块缝隙间,更是长满了青苔杂草,但是,那四角之处,却清晰可见咒文的镌刻痕迹。
是封印!可是……攘无妖气……
杀生丸一路人一走近,那封印已剧烈的震动起来,道道强光从封印之上激射而出,仿佛有眼可见一般朝杀生丸激射而来。
杀生丸金瞳之中,睥睨之渐浓,任由那激烈强光射上身体,脚步却是一刻未停。
强烈的力量撞击下,脚下土地自几步开外已裂出道道开口,足有一寸来宽,不少石块滚落下山,在这寂静的雨声中尤其清晰可辨。
邪见早已牵着阿哞躲得远远的,却还是被这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待一阵石块脉之后,再朝杀生丸看去时,却只见了杀生丸身上,仅仅哟防雨的结界虽然光芒震荡了一歇,却仍然还在。
浓浓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邪见挥舞着人头杖闪着星星眼大呼:“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冷冷回头,薄唇一掀:“闭嘴!”神之中,暴戾浓重。
邪见这才想起自己的罪过来,一脸悻悻的趴在地上,阿哞低头,舔了舔他的脸,将他整张脸都弄得滑溜溜湿漉漉的。
杀生丸握指成爪,手指一曲一伸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十日立于他身侧,扬手一挥,数道劲力弹射而出,那已陈旧的封印之纹顿时裂开。
不多时,整个地面都隐隐颤抖起来。
杀生丸挑唇冷笑,毒华爪下,整个坟墓四分五裂,待到烟尘散尽,只见坟墓之中白骨森森,一具白骨手中,抓着一把巨大如人的妖刀。
杀生丸眸一沉,脸顿时暗了少许:“不是。”
眼中怒气渐生,上前一步就要抽出那把刀,不想,那死去的人骨却是紧紧握住毫不松手。
杀生丸冷哼一声,指下用力,指甲在刀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竟是想要将那把妖刀生生折断。
刹时,那握刀的白骨双目一闪,晃过一丝红光,竟然手臂一沉,将那妖刀从杀生丸手中抽了出来,力道之大,又带起一阵碎石,杀生丸猝不及防,竟被他得手了去。
“谁敢……动我的蛮龙?”
男子的声音从石屑之后传来,带着点点寒意,一阵风过,挟着雨丝横打过来,将地上的杂草猛然吹开,显出被遮挡的几个字来:七人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