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上床躺一会儿。”她说着她把白雪扶到床边让她躺下,接着说,“你先躺着,我去叫辆车,陪你去医院。”
白雪拉住宋阿姨,用沙哑的声音说:
“大姐你坐下,我没事,不用上医院,躺一会儿就好了。”
宋阿姨坐在床边,抓着白雪的手,心疼地说:
“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这样了呢?是不是跟董事长吵架了?我没看到他脸,光看见他的背影,他下楼出去就开车走了。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出来送他呢。”
“他提出让我妈他们搬到渝州去,主要是为了我妈半年后做手术和以后复查都方便,也为了我弟弟到一个好学校,对考大学有利。我爸来信不同意,不想过多花他的钱。他说让我来个先斩后奏,托人在渝州把房子买好,办好户口和我弟弟转学的批件,到时候他们不搬也得搬了。我认为这个办法不好,我想再做做他们工作。他一听就急了,开车就走了,我也不知他去市里还是回宁州了。我分析回宁州的面大。大姐你说,这件事是我错了吗?”白雪用恳求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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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呀,这刘老板对你可是真心的,要是换个别的大款,就不会这样。人都到手了,能不花钱就不花了,谁还会像他这样,你不想花,他还跟你急。”
“照你这么说,真是我错了。其实我也是对他好,不想花他太多钱。为什么他不理解呢?”
“妹子,你的文化比我高,但我看你的思维有毛病。我给你举一个简单例子,比如咱们两家处得非常好,你家做了好吃的,你给我送来一些。我说什么也不收,你一定会不高兴吧。我就说,给你省下了,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生什么气?你想一想,我这么做你做何感想?”宋阿姨说完,看着白雪,等着她回答。
“按你这个例子来说,应当收下,不要,是不对。但他要给的可不是像你举的例子那么简单,在渝州买一个单元楼,那是几十万。”白雪认为宋阿姨没有说服她。
“傻妹子,你怎么非往牛角尖里钻。几十万在你们家是天文数字,但在刘老板那儿,就像咱们花几十块钱那么简单。以我看,问题的关键,还要看是不是需要和有没有能力。我刚才举的例子,那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好吃的,所以你做了好吃的,你知道我家没有,至少是当时没有,才能给我送。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鸡鸭鱼肉常吃,一般没有谁送吃的了,除非出差带回来特殊的东西。你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需要到渝州去,对你妈看病、检查身体方便,对你弟弟学习、升学有利,所以刘老板才想帮你们搬到渝州去。如果你家住在滨海,但房子很小,他就会想帮你们换一个大房子。一个是你们需要,一个是他有这个能力,这种情况下,你不接受他的帮助,就和我不接受你送给我好吃的东西一样,他能不跟你急。”宋阿姨说。
白雪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大姐,我还是不理解,送东西给别人,人家就必须收下,不收就急?”
“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我问你,他让你家搬到渝州去是为了谁,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你?”
“当然是为我好。”
“这就对了,他好心好意关心你们,你们拒绝他,他能高兴?是我也要跟你急。如果我好心给你送一碗吃的,你再三推辞不肯收,让我端回去,你说我能端回去吗?以我的脾气,非当着你的面把碗扣到地上不可。”宋阿姨的表情真像好心遭到拒绝一样。
“照你这么说,我是应当答应他。但我爸不同意,短时间又做不通工作,我怎么办?”白雪为难的说。
“你爸为什么不接受?有什么怕的,这也不是借债,是他自己愿意给的,要是我,给多少要多少。再就是要面子,老板和你这种关系……”宋阿姨意识到再说下去,又要触到敏感的神经,想了想,巧妙地转了一个弯,“其实老板和你关系真不错,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处处替你们考虑,这有什么面子过不去的呢。”
“大姐,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不来了?”
“傻妹子,你这不是说小孩子话吗。他凭什么不来?这是他的财产,如果你们真的闹崩了,走的是你。当然现在他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同你分手,就是闹出再大的事也不会。我看出来了,他是真喜欢你,不然怎么会主动提出来给你们家买房。所以我敢说,不出三天他准来,她舍不得你。”
听宋阿姨这么说,白雪很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听宋阿姨说了半天,也没有告诉她应当怎么做,所以她又问:
“宋阿姨,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如果做不通我爸的工作,他再来时我该怎么跟他说?”
“我说妹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他的钱不给你花,在他手里还怕它爆炸吗?我分析他不会自讨没趣了,不会再提给你家买房的事了。”宋阿姨很自信地说。
“但我还是想把我们家搬到县城去,这也不行了吗?”白雪有些后悔了。
“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不会主动提起了,要是真想把你家搬出去,你就要主动向他要求了。”宋阿姨说完心里涌动着一种自豪感,几年了,没有人听她发表见解,更没有人向她求教。
“开始都是他提出来的,咱不接受,现在反过来还要求他,怎么好意思张口。”
“你看,说到底还是个面子问题。假如开始他要是没提出来,你会不会主动求他?主动时,没抓住机会,就变被动了。但现在再抓不住机会,等你们分手后,你想求,都没地方求了。”
“看来我真得豁出这张脸了,怎么也得把我妈他们搬出那个偏僻的地方。”白雪无奈的说。
“妹子,咱俩这些天处得不错,有些话我认为应当提醒你,你不要再坚持原来那种观点,应该他给你钱,你就要,给多少要多少。要我说,他不给,你也要想办法找他要。”
白雪惊愕地看着宋阿姨,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她根本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些话,一个朴实善良的大姐,怎么一下变成了奸商。宋阿姨从白雪的面部表情上,可能发现了白雪的心理活动,于是她补充说:
“妹子,这可是大姐掏心窝子的话。本来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是顾主,我是保姆,干好保姆的活就行了,不应当参与东家的事,也没有资格参与。但我看你没把我当佣人看,对我挺亲的,我感到我也应当对得起你,才把我看到的、想到的,毫不保留地都跟你说了。你和老板总有分手那一天,分手后,他还是个大老板,他有他的家,有老婆,有儿子,有女儿,有几千万资产。你呢,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而且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少女白雪了,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这一点,不知你想到了没有?你付出了,你牺牲了,他给你一些补偿,很正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看你现在有点犯傻,他给你,你还不要,还惹他生气,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不听大姐的,有你后悔那天。”
对宋阿姨关于她和刘大江分手后情况的分析,白雪心里认同,但她不同意从他那儿多多弄钱的观点。同时白雪也知道宋阿姨说这些是对自己好,是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对宋阿姨说:
“大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等他再来时我就求他在县城给我家买房子,不再推辞了。”
“要是能搬到渝州还是要争取到渝州去,最差也要到县城去。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不能拖时间长了。你们现在就像新婚夫妇渡蜜月一样,他正在兴奋期,时间长了,他的热情过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要说你们这种情况,就是真正的夫妻,新鲜感过去后,就没有那么多烂漫了。”
“搬渝州的事,我再做一次我爸的工作吧,他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宋阿姨今天终于又找回了在工厂当工段长时给下属做思想工作的感觉,当她兴奋过后,隐隐约约有一种危机感。她急忙对白雪说:
“妹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