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一大清早,辛夷按着惯例,为胤礽送行。
其实也就只是把人送到毓庆宫门口。
虽然她是很想有骨气的,直接借口自己的不舒服,睡个昏天暗地,管他什么太子、什么圣驾——哦,不行,那是圣驾。
好吧,卑微打工人。
即便这个离别场景舞不到康熙的眼前,但辛夷依旧得以防万一,不准备给旁人能够挑嘴的机会。
不过,小太子他还真是出息了啊。
辛夷浅笑着,就当自己看不到胤礽的臭脸,依旧耐心重复着叮咛。
这人昨儿拂袖离去之后,到了晚上也没再回正院,甚至连现在都不肯多给她一个眼神。
行,这还是辛夷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生气会生这么久的。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
以前每次他俩有矛盾的时候,都是她在第一时间,跟个狗腿子一样,撒娇耍赖、割地赔款的哄人。
结果,合着是昨天她没有先低头,然后这人这就是暴露本性了?
暗暗咬着后槽牙,辛夷深呼吸一口气。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也还是觉得昨天那事儿,是他自己在犯神经病。
但……
想着这人马上就要出门,辛夷再次深呼吸,努力在面上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忘了是以前看过的故事,还是事故,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别让争吵成为你们别离前最后的记忆。
她当然知道按照废太子的人生轨迹来说,他万万不可能折在这个时候。
只是伴君如伴虎,她和那混蛋就算有点小争吵,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不共戴天,完全没必要在他出门办正事之前,还要影响他心情。
“殿下。”
辛夷估算着时辰,走上前,将人家两边原本都绾得好好的马蹄袖,又是给撸了下来,然后重新再折回去。
她知道她这样,多少是有点手欠的嫌疑,可谁叫这个高度、距离都合适呢。
不能怪她,这时候外面小风嗖嗖的,她身上披着的又是件无袖的斗篷,真要是抬手去给他整理衣领什么的,那冷风还不得全灌进来了。
正所谓,二月春风似剪刀,磨剪子嘞戗菜刀。
辛夷:……
默默抖干净自己脑里没睡醒的废水,辛夷继续投递出“服软求和”的信号。
“殿下此行,万望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妾身担心?”
说着,再随便从以前她额娘送她阿玛出征时的话中抄几句过来,辛夷觉得自己就已经是够啰嗦的了。
完全不敢想象,她上次听说,竟然有人可以在每天她夫君上朝前,都是要这么嘱咐一遍。
天,这就是所谓贤妻良母的力量吗?
竟恐怖如斯?!
咳咳,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哎?怎么她又走神了,抓回来抓回来。Μ。
大局为重。
剩下有什么账,等回来再说的。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辛夷笑得越发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