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喜欢他戴耳钉的样子,最初纯粹是因为觉得很符合他的气质,就好像绝世名画上面那独独一笔画龙点睛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添上了最生动最出彩的一抹亮色,令我见他第一眼一瞬间就觉得无比惊艳。
而如今,“他为我打耳洞”这件事本身却也多出了另一层意义。
将穿孔的权力让渡给另一个人仿佛一种对对方归属臣服的暗示,就好像这样,他身体中的一部分就永久地留下了我给予他的记号,终生不灭。
我光是如此想着,便觉得有些心动,而且说实话,我也的确想看看他重新戴上耳钉的样子。
于是我说:“好。”
“找个时间带你去。”
我们回到家,我眼尖的发现桌子上还摆着几碗用保鲜膜盖好饭菜。
秦烬没什么表情地解释道:“烧多了,没吃完的。”
“哦。”我在他的侍候下换好拖鞋,没多问。
“怎么还剩这么多呢。”我说,“那放冰箱吧,留着明天中午吃。”
秦烬“嗯”了声。
我斜了他一眼,自顾自去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是个周六,入睡前我总觉得忘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绞尽脑汁想也想不起来,干脆懒得管了。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窗户外面稍微传来点“嗡嗡嗡”的响声,不吵,但存在感明显,我之所以醒,并不是因为此,而是因为秦烬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我床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他坐在一把从桌前搬来的椅子上,就那么叉着手,盯着我看,如同一根钉在原地的桩子。
我立马竖起了毛,瞌睡也飞了,腰板直起从床上弹起来:“秦烬,你干嘛呢?!”
秦烬木着他那张帅气的冷脸,抿着薄唇,眼睛抬起,就那么看着我。
他整个人貌似气压很低。
我回忆了一下,心想我应当早就跟他约法三章不允许他随便进我卧室,至于为什么明知故犯,要我说,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大型犬,我试图从这个角度分析,他突然跑进来,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急了,叫我去遛他。
……不对不对,我想什么呢。
秦烬见我醒了,毫无表情地道:“你的厨师来了,在楼下。”
……哦。
嗯?
我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昨晚我忘记的小事究竟是什么。
很早以前说到,在秦烬住进我家前不久,我原本聘用的厨师恰巧摔了一跤而腿部骨裂,不得不卧床休养,他向我请了六周的假,秦烬代替了他的工作后我并没有把这位厨师立即解雇,一方面是因为原本的劳务合同还没有正常到期,另一方面,那一向认真勤快的厨师刚受了伤,我也有些不忍心叫对方同时丢了饭碗。
出于人道主义,我答应将他原本的工期延后,继续支付他工资,一直持续到今年年底。
算起时间,如今也的确过去一个多月了,厨师复工,大概是他早上来的时候与楼下的秦烬撞了个正着,所以秦烬才这么说。
今天是这个月的第一个礼拜六,恰巧是家政和佣人来家里做大型清洁维护工作的日子,怪不得我听到窗户外边“嗡嗡”的声音,是园丁正在后院除草。
我拧了拧鼻梁,正想翻身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秦烬却没挪位,依旧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瞅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弄得浑身发毛,就好像被他的目光穿了个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