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萨府的院子里喜气洋洋,奴仆们正在地上用白石灰洒出喜庆的八瑞图,梅朵站在旁边开心地看着。管家匆忙地从院外跑进来,一脸慌张。梅朵叫住他,问道:“什么事儿啊?你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姐,昨天夜里在外廓东北角发生了火灾,我要向老爷禀报。”管家回话说。
“这不是市政衙门管的事儿吗,老爷什么心都操?”
“小姐……这事儿……有点儿特殊。”
“我也听说了,好像烧死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城里都在传……有人还编成了街谣。”
“你别支支吾吾的,外头都在传什么呢?”
“都在传……烧死的那个姑娘是白玛少爷相好的……”
“啊?”梅朵蒙了。
她带着男仆次旺急三火四地赶到了老宅院,火灾现场一片狼藉,门窗被火燎过,黑漆漆一片。梅朵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扎西回了德勒府,他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来到屋顶,站在经幡旁,望着远处的大昭寺,思绪万千。
德吉从后面走来,扎西扭脸问道:“白玛呢?”
德吉惆怅地说:“劝了半天,他刚吃了点儿东西,发呆呢。……扎西,我总觉得这场火烧得蹊跷。”
“恐怕和白玛的婚事有关系。”
“我心里也在画魂,这把火烧得也太寸了,明里暗里都像遂了我们的愿,不知是有人要帮我们,还是要害我们。”
“你想说……是康萨噶伦指使人干的?”
“央宗死了,还有谁会受益呢?”
“康萨噶伦精于算计,不会这么拙劣,为成全梅朵的婚事,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如果有一天白玛知道了,梅朵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说得对,康萨老爷也不会这么下作。”
“况且,他对白玛逃婚毫不知情,不可能在这个当口下手。”
“白玛……要逃婚?”德吉惊诧地问。
“我瞒了你,此事只有白玛、央宗和我三个人知道。”
“娜珍一点儿没有察觉?会不会是她?我对这个女人拿不准。”
“前几年她为了争家产倒是闹腾过,后来就消停了。她如今在德勒府里活得如此尊贵,就为了巴结康萨,铤而走险?”
“央宗碍了白玛的婚事,娜珍很恼火。我听刚珠说,昨晚她亲自锁了院门,钥匙现在还在她手上……”
“她有那么大胆子吗?”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梅朵带着次旺闯进了院子。娜珍从碉楼里出来,迎上去说:“哎哟,梅朵小姐,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去哄哄白玛吧。”
梅朵满脸不高兴,气哼哼地说:“我还一肚子不痛快,正要找他呢。”她冲进了主楼。
德吉见她们都进了楼里,叹了口气说:“兴师问罪来了。”
梅朵推开白玛的房门抬腿便进,她见白玛躺在地上,愣住了,说道:“你起来!”
白玛面无表情,像没听见一样。
娜珍上前边拉他,边说:“白玛,你别躺地上装死,梅朵小姐来了,你放尊重点儿。快起来!”她见白玛不动,又说道:“四脚朝天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白玛你太过分了,还有几天就快成亲了,你还在外面养相好的姑娘。”梅朵怒容满面地说。
白玛腾地翻身坐起来,瞪着她。
梅朵吓了一跳,她不屈服地说:“干什么呀?瞪眼睛!瞪眼睛我也不怕,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白玛双眼冒火,狠狠地说:“达娃央宗是我相好的,我要娶她。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二太太,白玛哥……他欺负人。”梅朵委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