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箫动作利索地翻身上了拳击台,见安笙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安笙,心有余悸地埋怨道,“也不注意点儿,怎么上拳击台了还走神呢?”
安笙无奈地吐了吐舌头。她的理由对着哥哥可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师姐一脸抱歉地站在一边。台下的教练则黑着一张脸,迈着八字步离开了。
安箫手法娴熟地帮着安笙揉了揉摔着的部位,突然开口劝道,“安笙,要不你还是别打拳击了。”
安笙的身子猛烈地晃了晃,“为什么?”
安箫也不看安笙一眼,低着头说,“太危险了,而且女孩子哪能常干这一行呢?”
安笙心里满不是滋味。这些话身边的不少人都对自己说过,自己也曾都平静地听下去了,但是却不会接受分毫。无论如何,她都相信,登顶拳坛是父亲还有哥哥的梦想,而现在,自然也是自己的梦想。所以,当这话从哥哥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一样,没法子平静下来。
恍惚间,安笙似乎觉得自己置身于拳王金腰带争霸赛的现场。灯光冷冷的,全都聚集在了拳击台上。周围的观众却热情如潮,声嘶力竭地喊着“安箫,安箫,安箫。”
安笙突然血脉贲张,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哥,你还会再打职业拳击赛吗?”
安箫帮着安笙按摩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安笙静悄悄地等待着安箫的回答。她的问题原本是,“哥,你还想成为世界拳王吗?”,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安箫站起身,摸了摸安笙的头,“现在我只要能陪着你就好。”
安笙大吃一惊。哥哥疼爱自己是一贯就有的,但是安笙更相信的是,在安箫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着关于拳击的梦想。可现在,那个为拳击而生的哥哥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不是应该站在拳击台上享受掌声和鲜花吗?
安笙沉默了。
安箫则自顾自地说道,“今天就别再训练了,坐在边上歇会儿,等我的事忙完了,一起回家去。”
安笙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突然破空而降,“安笙,你也会有今天。”
安笙一听这话不由得汗毛倒竖。不用去看拳击台下那张憋着一肚子坏笑的脸,安笙就能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容初。
罢了,罢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帐咱就算账。
安笙正思索着开场白的时候,哥哥却抢先一步走上前,“来了?”
容初点点头。
安笙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哥哥便翻身下了拳击台,领着容初往训练馆的另一头走去。
安笙目瞪口呆地盯着二人。
哥哥突然回身冲着安笙说道,“歇会儿,今天别训练了。”
在他身边的容初,也扭过头来,冲着安笙做了一个鬼脸。
安笙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但是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牵动了脸上才留下的伤口,生疼生疼的。
这拳头砸在脸上还是怪疼的。只是安笙已经久未尝到这种滋味了。也不知道这个容初当日是怎么熬过来的?
安笙的意识又飞到了久远之前。容初那张俊俏的脸曾经一连吃了自己两拳,想来自己就算给他做点儿保洁工作也不算吃亏。只是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也来勇安拳馆凑热闹来了?
安笙下了拳击台,坐在一边休息,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远处的哥哥和容初。
说起来,自己也有好些时日没见过容初了。
上一次自己去青大跆拳道社授课的时候,跆拳道馆里很清净,只有本社团的人稀稀拉拉地四散坐开了。
安笙很满意。但是等到训练的时间过去了一半之后,她心里不禁开始犯嘀咕了。
那个债主今天居然这么消停?他竟然都没来找自己算账?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当然,安笙曾经吩咐过社长以后开展社团活动的时候要清场,这一点她还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