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尾巴打横,卡住回流的泥水,以免形成漩涡,将他们再次带向大泽深处。
巫月砂受到波及,连续滚动,撞到卿卿冷硬的鳞片上才停下,有些微眩晕,晃了晃脑袋,眼前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来不及细想,又是一阵颠簸:“卿卿,发生什么事了?”
“大泽之上打得十分激烈,羽涅大人应当无事,只是强横的本体撞击,罡气碎片搅和进泥水,形成结界,我们一时出不去。”卿卿神识回应,感受到泥水中的罡气,心里更清楚神只之战,他们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巫月砂爪子扒在卿卿鳞片缝隙,“出不去,就别硬抗了,再翻滚几次,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那我们随着泥水下沉?”卿卿不确定地询问。
“先远离罡气波及,但也别随波逐流。估摸着蛊虫也该啃食完食肉毒植的根茎,待我看看能不能借助毒植出去。”巫月砂说着,爪子点在额间,灵纹如呼吸般闪烁,化作金光包裹弹出的神识,接着如同受到指引向蛊虫的四个方向飞去。
卿卿依旧包裹成一个椭圆,放弃了抵抗,随着暗流被带入深处,直到感受不到罡气才再次停下。
同时四道金光飞回,直直撞入巫月砂的额间。
片刻,巫月砂睁开眼,眼中闪过的画面和之前连续滚动中闪过的很像,虫蛊传回它们同毒植灵力聚集处提取的一段命令中窥见了相柳藏在大泽中不出的原因,不仅仅是守护共工台,还有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蛋,“卿卿,向下沉到底,我们去看看柳项守着的东西倒底是什么。”
“是,主人。”卿卿闻言,蛇尾一拍,顺流而下,像离弦之箭,一直急速下行。
许久,泥水停止了流动,卿卿再现下冲,只片刻便狠狠地撞之相柳蛇身的罡气上,整条蛇头都被撞得头晕眼花,身子也绵软,保护巫月砂而以身体形成的密闭空间出现缝隙。
巫月砂被强大的力道从缝隙甩了出去,直直砸向相柳,出人意料的是,她直接穿过了相柳本体的罡气,落在他的鳞片上,一路顺畅的往下滑去。
卿卿下意识追去,却再次狠狠地撞在了罡气上,蛇头肿了一圈,根本近不了相柳本体两尺以内,赶忙通过虫蛊特有的额感应传音给巫月砂。
巫月砂飞速向更深处下滑,根本停不下来,收到卿卿的传音,只恢复了一句,让他安心,便再也顾不上了,急速下坠,让她粉毛被吹得根根后飘,脸也被挤压变形。
卿卿收到消息后,依旧焦灼的在原地等待,想着主人出来,自己能第一时间接住她。
一刻钟后,巫月砂落到一个圆弧形的白玉色地面上,爪子按了按还太阳穴,等待自己缓过眩晕的劲儿,然后站起身,在圆弧地面上溜达起来。
地面干净光洁,连一道细小的缝隙都没有。
巫月砂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大约两刻钟才看到与地面链接堆叠着,泛着妖冶紫色弧光的蛇鳞,找到了相柳堆叠的位置,更看到数条毒植根茎乖顺地沿着蛇身壁垂落,底部还不是沁出一滴灵力凝聚而成的灵液,常年累积,在相柳与白玉色地面形成的夹角沟渠里已经形成一圈灵液小渠。
巫月砂恨恨吸了一大口空气中的灵力,确定自己站在妖蛋上,忍不住羡慕,都是妖,别人被灵液包裹富养,自己到处奔波觅食,还要寻找化形之法,蹲下身,伸手拍了拍白玉色蛋壳:“喂,醒醒,能吸收灵液,就证明你是活蛋,我们聊聊?”
可是并未得到半点回应,周遭依旧是死静一片。
巫月砂不死心,又加大力道拍了拍,在“嘭——嘭——嘭——”地空响声中察觉了异样,这蛋里面是空心的,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钻出一条九头蛇出来。
半晌依旧,空间再次恢复静谧,巫月砂小心翼翼的转出爪子,再次加大力道敲击,又一次听到明显的空响,脑海中已经浮现了无数个和这相似的画本故事,什么诞出死婴疯魔的;什么常年带兵,被妻儿误以战亡,一身战功回来时,妻子携儿改嫁他乡的……
“别敲,别敲了!”山海原本在储物戒中修行,被一声声震天响的空响声影响,飞出来就看到巫月砂一下下敲击着地面:“再敲也是空心的,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普通,应该是声音攻击型的法器。你刚刚敲击那几下,没有一点感应吗?我灵识都被搅得难受,有种撕裂感。”
巫月砂坐在白玉色壳上,右爪支着下颚,左爪指尖在壳面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看到山海突然痛苦的面色,收了手:“我没什么感觉,还有这宝贝绝对不是法器,明明就是一颗蛋!一颗已经没了蛋的蛋壳。你说为什么相柳会如此宝贝一个破蛋壳呢?”
“没有蛋的蛋壳?”山海些微激动的冲到巫月砂面前:“相柳孵崽子了?在哪里?”
巫月砂一把将山海拍开:“不知道,反正我敲了这么久也没出来。我怀疑是孵出来就是死胎,然后相柳疯魔了,才会守着这么个破蛋壳。这样起码限制了一大半的战力,才和羽涅打到现在都没分出胜负。”
“他们还在上面打啊!相柳可是战神,就算限制了一大半战力,羽涅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厉害的人物了,若能成神,武力必然不输相柳。”山海想了想。又看了巫月砂好几眼:“我记得你爹娘让你下山多寻几个相公,他就挺不错的。”
巫月砂一手扶额,一手按住山海:“可闭嘴吧!爹娘的目的是怕巫族断了传承。你看神界巫族好好的,怎么也不会断了传承。”
山海眉头皱起:“神界是神界,人间界是人间界,除非归墟的危害消除,两界再次互通,否则,以我对你娘亲的了解,为了人间界的百姓,必然会给巫族留下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