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郑希文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宋律齐。
她在忙,扑在自己手头写的东西上,每天挤出点内容。
可越上心,写出来的东西越糟糕,越糟糕就得越上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烂掉。
便利店买的这盒烟只抽了小半盒,实在是习惯不来,被她晾在书桌角落,所幸这座城市沿海却不潮湿,可以敞口放着。
周五这天收到邀请,两天后杰克晴第一次专场演出,郑希文苦于稿子不好写,婉拒。
乐队的主唱姑娘发出介于哼和哄之间的拖长的声音,撒娇似的,表达不满,“真不来嘛,我们首场演出哎,我还想给你听听上次你改过那首歌呢。。。。。。”
郑希文轻笑,“以后有的是机会。专场都有了,还怕没有机会吗。”
“那倒也是。”主场姑娘说,停顿一秒,哼唧道:“但是人家还是想让你这次就来嘛,毕竟是第一场,朋友们基本都到了,影姐也来,人家杨老板专门从鹭岛赶回来呢,还带着朋友。。。。。。。”
“哦,toc的杨老板吗,还带着朋友啊,是之前见过那个?”郑希文不经意地问。
“也许是的吧。你看人家交情不深都能来捧场,你真不来?”
郑希文沉默片刻,松口道:“我尽量吧。”
“地点已经发过去了,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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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晴的专场开在某小型livehouse,据说场地费折后三千八。
几位小朋友专门留了个vip卡座给来捧场的朋友。
郑希文这几天昼夜颠倒,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急忙赶来时,演出已经开场,她挤进卡座,跟几个坐在入口的朋友打了招呼。
乐队在台上卖力演唱,现场气氛正嗨,桌上摆满东倒西歪的酒瓶酒杯。
郑希文环视一周,发现桌上有熟人也有陌生面孔。
杨兆北显然喝多了,拉住一个弟弟的手推心置腹,一首歌结束,台上串场的间隙,郑希文听到他的话:
“心情不好?谈一场恋爱,什么都过去了。跟你说,谈恋爱,消遣时间。相信哥,谈得好是消遣,你现在面对的都不是事儿,谈不好天崩地裂,你现在面对的事也不是事儿!”
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男人,倚着沙发作壁上观。董秋凑过去跟他说了点什么,他应着,听见身后有动静,是池子里一个黑色露脐装的女孩在用酒瓶敲铁栏杆。
两人聊了几句,宋律齐起身走过去,董秋亦起身,改坐郑希文身旁的空位,过程中始终看向那边。
郑希文看两眼栏杆舞池的人,又看了看董秋的脸色,“怎么不继续坐那?一会儿被别人抢了。”
董秋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破,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又不能留在那拴住人家,我算什么啊。”
语气里三分酸两分怨,像柠檬汁挤在布满细小绒毛的桑叶沙拉里,又沙又涩。
台上又开始唱歌,伴奏声音震耳,姑娘踮着脚搭讪,宋律齐不咸不淡地应着,直到对方说了什么,一齐笑起来,笑意轻佻,漫不经心。
董秋哼笑,飞过去半个白眼,仰头灌下一口酒,看向一旁撑着脸出神的郑希文,“看见了吧。他就是这种人。”
“什么?”郑希文收回视线。
“他就是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都懒得掩饰自己的坏,但是只要他愿意陪你玩,你就没办法拒绝。”
郑希文唇边缓缓扯出弧度,笑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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