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温瞬间红了脸,像是被人调戏了一般,“微臣……微臣不是仙子,微臣是来照顾殿下的太医,殿下也还活的好好的。”
宋琲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盯着这张漂亮的脸蛋的看了又看,最后淡淡地道:“哦。去给我倒杯水。”
柳仪温毕恭毕敬地去倒水,宋琲接过一口一口地喝掉,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身为皇子该有的高贵端正。
宋琲继承了安妃的好容貌,剑眉星眸,鼻梁高挺,往那儿一站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贵气典雅,若是忽略面上流露出的邪气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宋琲放下茶杯。
“回殿下,微臣柳仪温。”
宋琲默默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挑了挑眉头,又道:“你是柳庆的徒弟?”
柳仪温仔仔细细地回答着宋琲的问话,恭敬有礼,“是。”
宋琲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像是早就知道此事一般,不过是想询问一下,“好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把林之盛叫进来。”
“是。”柳仪温默默地退了出去,将宋琲的贴身太监林之盛叫了进去。
宋琲掀开被子下床,脚步平稳,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林之盛立刻关上了门,“殿下您怎么起来了?有什么事让奴才来就是了。”
“再躺下去,我就要瘫了,下来活动活动。”宋琲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太子那边什么动静?”
“因为太子坠马被皇后怪罪在殿下身上之事,受了陛下的责骂,就连皇后也因无理取闹,教子不善而被禁足。”说起这个林之盛就眉飞色舞的,中宫那边向来与安乐宫不对付,他们倒霉他就高兴。
宋琲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忙活了半天,最后才是个禁足而已。
“不过是陛下在初一十五该陪皇后娘娘的日子来陪咱们娘娘,太子就怀恨在心,竟然在大风的天气邀您去骑马,自己驯服不了烈性马还非要逞能,害得殿下又是受惊吓又是淋雨的,您本来身子就不好,要是再有个不小心……”林之盛又担忧起来,絮絮叨叨着。
“我有分寸,”宋琲嫌林之盛叽叽喳喳个没完,直接打断,“那个柳仪温如何?”
“挺好的,对殿下很是尽心,柳太医的徒弟不会错的。”林之盛如是说道。
柳庆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他现在动了要离开的心思,让人不得不防,可柳庆确有才能,一双手能起死人肉白骨,杀了可惜,那就找个人好继续拿捏柳庆,让他乖乖闭上嘴巴不要乱说话。
而柳仪温身为柳庆的徒弟,唯一一个与柳庆有牵连的人就成了那个小倒霉蛋儿了。
不过那小倒霉蛋长得真是好看,就是放在身边什么事都不做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早晨,柳仪温去给宋琲请平安脉,一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药草味,林之盛正在隔壁煨着汤药。
他表情认真,眉头微蹙着。
这六殿下从七岁起就开始靠补药调养生息,如今都十年了,内里还是虚,似乎没有丝毫的长进,但也不至于虚不受补,很是奇怪的脉象。
宋琲看着小太医无比认真的神情,不禁问道:“瞧出什么了?我是否还有别的毛病?”
柳仪温撤回了手,回道:“殿下高热已退,只是体弱而已,需得好好静养与滋补。”
“又是这样的话啊,你师父如此,你也是如此呢,可这么多年了,我的身子还是……咳咳咳……这样。”宋琲适时地咳嗽两声,满脸的伤春秋悲,像是悲痛于自己治不好一般。
“殿下是幼时落下的病根,若是好好将养着,也不是一点没有痊愈的可能。”柳仪温不禁宽慰着宋琲,医者仁心,他也不忍对方如此难过。
宋琲抬眸望向柳仪温,眸色中透着一分锐利,“哦?这么说我还是能好的?”
“微臣不敢说大话,只是会比殿下现在这般好一些。”柳仪温不能够保准,但至少根据宋琲的脉象来看,可以让他不要再缠绵病榻,被病痛缠身。
宋琲启唇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真是要好好谢谢小柳太医了。”
未多久,林之盛将熬好的药端到了宋琲面前。
黑乎乎的药液让宋琲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道:“今日的药似乎苦了几分呐。”
柳仪温始终垂着眼帘,没有注意到宋琲变幻莫测的神色,只是想着这六殿下可真敏锐,道:“微臣与师父斟酌商量过,在殿下的补药中添了几味药材,可帮殿下调理生息强身健体。”
“小柳太医可真是尽心尽力,只不过我如今这幅模样,怕是虚不受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