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在屋里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一边听着外面程牧阳跟自己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总觉得母后大人今天管得有点多了。
“喔唷你个瓜娃子穿这么少出去不冷啊!”妈妈回头一看到她就念叨起来,“底下哪能不穿哦!”
“妈妈……反正有空调嘛!”田田抱着妈妈的胳膊扭动着撒娇,“穿裙子漂亮嘛!”
“漂亮漂亮,漂亮惨老!”妈妈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说道,“你睡咯起来还没洗澡哇还换啥子新衣裳啊?”
“妈……”田田颇为凄厉地叫了一声,“你就不能等一会悄悄跟我说嘪?!”
“哎呀怕啥子,毛头又不是外人,莫得事!”妈妈满不在意地挥挥手。
田田惶恐地看了一眼程牧阳,见他正笑得起劲完全没有顾忌她脸面的意思,顿时心中一片凄凉。
程牧阳笑了好一会才附和了一句:“对啊我也不会跟别人说……”
田田心灰意冷地出了门,一边下楼还一边听妈妈不停地跟程牧阳念叨着:“毛头啊你们学校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能介绍给田田的啊,你看这个丫头整天这样不着调我愁都愁死了!”
田田眼前一黑差点又一个脚软滚了下去,幸亏程牧阳又及时薅住了她。
“你看你看走个路都走不稳当,怕是也么得人愿意要哦!”
田田连微弱的抗议都发不出来了,只有哀怨地盯了妈妈一眼,又盯了程牧阳一眼,后者也正在瞟着她看,眼神一对上就立刻心虚地各自挪开。田田妈妈又接着唠叨了些什么,各怀鬼胎的俩人也没心思在听了。
“我先送你过去,”上了车之后程牧阳对田田说,“中午我一个同事要结婚,我还要去一下……”
“你不跟我们一起啊?”田田失望,早知道就不穿裙子了,还真挺冷的外面。
“你先去,我到那边去见一下人家,最起码礼金要带到啊。”他对着田田笑了笑,“你们先吃着,我去了就回来。”
“毛头你去哪里啊,也是喝喜酒?”田田妈在后座上好奇地发问。
“哦,我去国际。”
“哎这么巧,我也去国际呃!”田田妈一拍手,“难道是一家子么?你那同事姓什么男的女的?”
“……呃,姓董,男的。”
“那就对了!”田田妈点头,“我们去一家的,正好顺路了!”
“你们都去一个地方那让妈妈帮你带去好了啊,反正你也不在那里吃饭。”田田看向他,“巴巴跑一趟干什么呢,还费油钱!”一边说一边还为自己的小算盘沾沾自喜,我真是个贤惠的好姑娘啊!
程牧阳听了这话便也从后视镜看过去:“阿姨……要不然?”不料田田妈妈断然摇头。
“为什么不行啊?”田田不满了,多难得才有一点点独处的空间啊!
“啧,讲你是个瓜娃子你还真就瓜不兮兮的!”妈妈鄙夷地点点她脑袋,一边又跟二人解释,“这一下子送过去了人家怎么好记账呐?”
“这有什么不好记的啊,那红包上都写了名字,递过去不就行了?”
“我跟毛头又不是同事,又不是一家人,递过去人家要问了我还要同他解释,麻烦!”说着又拍拍毛头肩膀,“毛头你晓得吧,反正你都是要送我过去的,进去冒一头算了,省得有人神戳戳的要讲酸话。”程牧阳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田田正在为刚才那句“又不是一家人”而纠结不已,到了大宝定的地方也就无言地下了车子,心里直发愁。妈妈这话是不是又摆明了上午说的那样呢,她也不同意自己跟毛头在一起么?
进了包间以后就看到大宝一个人在那坐着跟小服务员调笑,小姑娘被逗得小脸通红。田田闷闷地坐下:“毛头说他不来了……”
“哦他同事结婚吧,我知道。”大宝一提这种事情就尤其来兴趣,“他那同事啊,跟人家姑娘认识没俩月,就结婚了!”
“人家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也说不定啊!”田田把下巴搁在桌面上,“我有个同事,认识当天就去教堂结婚了……不过几个礼拜就离了。”
“我看这对早晚也得离,”大宝见她手掌扇啊扇的,顺手把烟给掐了,“那丫头我可认识,不是什么正经人,要不是贪图男方点儿什么我都不信。”
“一个大学老师能贪图什么呢?”田田不解。
“说出去好听啊,那男的长得还可以,”大宝总是一副什么都门儿清的死样子,“主要是家里有房子,二环内的,二三百的面积。”
“有房子怎么了,我家还有房子呢!”田田说的倒是实话,她家老爹的祖上原来住的是北城那里的一处老宅,几进几出的地方特别大,占地面积至少有两亩。后来拆迁的时候老爷子们闹得厉害就没动,政府也出面了说要保护古建筑,那地方就一直留着。田田的爷爷只有她爸爸一个儿子,所以爸爸独得了其中一个正房的院子,怎么说也得有三五百平方。小时候爸爸经常拿这个院子来激励她,洗个碗捶个背就给个几平方。
“那是,你们家那地方得上亿了吧——谁有你这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