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授思考良久终于落败,“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你先下来吧。”
田田透过掩映的树木远远看见了程牧阳站在车库门口徘徊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就想着要继续恶作剧一次。于是从边上的石子小路绕了过去,慢吞吞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然后猛地一步窜过去:“嘿……”
程牧阳其实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故意没有回头等着她过来,结果她一声嘿还没有喊完,人已经倒了下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提溜了起来,对上他焦灼的面孔:“摔哪了疼不疼?”
田田呆呆地摇了摇头,站稳之后又回头看,地上赫然滚着一个鹅卵石,圆得令人发指!这里经常有小孩子聚众玩耍,鹅卵石路已经被他们挖得面目全非,这个圆石头应该就是从那边滚过来的。田田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心想还好只是摔进了草丛里,要是磕到了路边的水泥台子上,这腿就要暂时报废一阵子了。
程牧阳把她扶起之后先是担心,后来看她并无大碍也就松了口气,接着就是暗自发笑了。虽然他极力想掩饰,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嘴角抽搐着上扬。
“你笑个锤子啊!”田田怒了。
“没有笑锤子,”程牧阳摇头道,“笑你来着。”
田田气结:“老子不去了!”
“别别……”程牧阳赶紧拉住她,“我错了,真错了!你看我不笑了!”
田田气哼哼地甩开他的手,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嚷嚷:“你走不走啊!”
程牧阳嘿嘿笑着过来:“我车还在里面呢!”
“那你去开车吧,我走了!”田田冷言道。
“嗯嗯那不开了,我们一起走。”程牧阳挠挠头跟上她,一边没话找话,“其实步行也挺好的,多走走有利于身体健康,还环保,呵呵呵今天……”
田田听得脑仁疼,回头横了一眼,他吓得立刻大气不敢出:“天气很好……”
她本来计划得好好的,首先呢两个人出去慢慢散着步聊着天,多有情调,到时候有什么话还不能说的呢,开个车子多煞风景!就先让他把车停在这里了。
其次就是她另一点小心思,如果毛头把车开到她家楼下的话,势必会被爸爸妈妈看见,就算他们没看见,邻居们也会看见,然后又跑到爸妈面前多嘴。虽然说毛头经常过来,但是这大清早的,时间明显不对啊!所以还是低调点比较好。田田下意识地就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这件事,理由她也说不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省得麻烦。
她在下楼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维又变得缜密了一些,还有点颇为自得,心想今天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结果一切的美好计划都被那一跤给摔没了。
又不是没在他面前摔过跤,以前比这摔得惨多了的都有,鼻子出血了脑袋肿了膝盖烂了,哪次不是血泪的教训!小时候她当着他的面从楼梯上一脚踏空滚下来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可是这些都跟今天不一样,不一样!!!就算她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再次一脚踏空,也比刚一见面就摔个狗吃屎好!还是在他面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
田田想着想着又头疼了,好好的裤子差点就蹭破了,还是新买的呢!别让她知道是谁家孩子把那石头扔在那的!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哼,田田想,不管怎样,先咒你三十岁之前约会都失败再说!
程牧阳想她一定是生气呢,摔一跤挺疼的吧,唉,不该跟她开玩笑的。于是暗暗拽了一下她的袖口,讷讷地说道:“你别生气了……”
“我才没生气!”田田头也不回地说。
程牧阳头大了,根据大宝教过的理论,一般绝大多数情况下女人说自己不生气时,都是怒火升到一个峰值的时候,如果你不加倍地哄着劝着讨好着,那么结果自然是你追悔莫及。
其实他当时对这个理论有点疑惑,峰值是指变化的电流、电压或功率在所考虑的时间间隔内的最大瞬间值,那么这个“怒火”究竟是电流、电压,还是功率呢?大宝愣了,我就这么个比方,你非这么较真干什么!程牧阳觉得纳闷,这三种计算方式不一样啊,我当然要问清楚!
好在他虽然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田田虽然说自己不生气,但是的确还是在气着的,而且气得不轻。
“是我错了……”他继续陪着小心。
“你哪里错了?”田田丢过一个白眼来。
“我,嗯,我不应该笑话你。”
“这也没什么,笑几句又死不了人,”田田无所谓道,“你没把我过肩摔,已经很客气了,不怪你。”
她说得诚恳,程牧阳听了更惭愧。
这个过肩摔是有典故的。话说不知道多久之前,那时候还没有章梦妍,大家都还在上学,程牧阳比现在还要让人望而生畏,每天除了实验室图书馆就是去警校的训练场,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很诡异,走到哪里都自带气场的,还是那种煞气。和他走得近人也有,导师同学什么的,还有同寝室的人,接触时间长了以后也没觉得此人有什么不妥,无非就是不爱说话而已,有时候也挺傻的。可在不认识的人看来他还是异常的神秘莫测。
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程牧阳同学从家里回学校,路过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小操场,有人还在那里散步乘凉锻炼身体,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走着走着忽然就听到一个女生尖叫的声音:“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