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看着老旧木门上一个崭新的福字。
红红火火,真好看啊。
“阿笙姐,你这是做什么?”魏玲儿惊呼一声。
林予笙抬手将刚贴上的福字撕了下来,她一下没撕干净,又小心地去撕其他边角。
谢临的欢喜的表情也淡了下来,看着她有些无措。
“我还在守孝期间,不能贴这些东西。”林予笙解释了一句,就拿着东西进了门。
魏玲儿张了张嘴,刚想宽慰一下谢临,谢临却也紧随其后钻进了屋里。
魏玲儿等了一会,见两人没有再出来的意思,讨了个没趣,扭头回家去了。
“对不起。”谢临追着她,小心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林予笙坐在凳子上,看自己的手,她手上捏着一团红纸,染得手心一片粉红。
林予笙神色怔怔“我哥哥还在的时候,最擅长写的,就是这个福字。”
林予笙刚穿来的时候,还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
林家的儿子长她三岁,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娘温柔又贤惠。
夫妻恩爱,儿女聪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
三年太久,久到林予笙已经忘了曾经的身份,沉溺在这份祥和的幸福生活里。
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是上天怜悯她前世太过孤苦,给了她做梦都想象不出来幸福家庭。
可是曾经的幸福就像泡沫,一眨眼,她就又成了孤身一人了。
谢临瞧着她的神色,眸中也浮现了些追忆的神采“我写的第一个福字,也是兄长教我的。”
林予笙回过神来看他,她那本小说不过是消磨时间看的,囫囵吞枣,跳着读过一遍。
她知道他如何手段狠辣,知道他结局如何凄惨。
对他的过往倒是所知甚少。
不知道是书中着墨不多,还是被她略过了。
此刻听谢临提起,她倒是多了一些兴趣。
相伴这么些日子,谢临从没主动提起过过去。
逍遥散也好,濒死的重伤也罢,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
可谢临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道,“阿笙,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他看出了她的感伤,他想说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换成了你还有我。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承诺。
免得承诺了再失信,平白叫人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谢临重新修缮了围墙,加固了木门,他将木棍削尖,放在门口,一出门伸手就能够到。
林予笙知道他是在防备那伙山贼。
但她心下并不以为意,真要是闯进来了,他再骁勇,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如她一瓶毒药撒过去的奏效。
但林予笙不说,由着他忙活。
这天谢临又出去了。
他要么是找材料去,要么是村里人找他有什么事。
总之,林予笙是不操心的。
她只管做好饭,等他回来吃。然后在饭桌上听他絮叨今天出门是为了什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