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黑暗。
林予笙竖着耳朵,精神高度紧张,不放过任何一丝声响。
她全身紧绷着,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故而身后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反手刺了下去。
身后那人反应极快,下意识抬起手臂格挡,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
林予笙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整只手瞬间失去了力气,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地。
那人紧接着扭住她的手腕,手上使了巧劲将她的手腕扭在她的身后,她疼的“嘶”了一声。
那人手上瞬间收了力气,似乎是害怕真的伤到她。
可这却给了林予笙反抗的机会,她抬腿向后猛踢,借机摆脱对方的束缚,转过身直接下手猛攻对面下三路致命位置。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伸手迅速去抓她的手腕,急声道:“是我!”
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林予笙停了手上的动作,惊疑不定道:“谢临?”
“嗯。”谢临应了一声,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的指腹粗粝,擦过她腕上的肌肤,带起几分炙热。
谢临目光熠熠,直直地看着她。
“你疯了?”林予笙低声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谢临冷笑一声:“谢某当然知道。不如六小姐再大声一些,好把人都叫来,听听你是怎么始乱终弃的?”
林予笙张了张嘴,黑暗中看着那张俊脸上浮起几分不容忽视的幽怨,她没再说话。
沉默半晌,只听他凉凉道:“芙蓉糕好吃吗?”
林予笙有些心虚,绕过了他,点了床边的一盏灯。
谢临倒是不客气,一撩帷幔,坐在了她榻边。
“你没洗澡,别坐我床。”林予笙伸手拉了他一下。
谢临皱了皱眉,但还是老实地挪了屁股,坐在阶上。
林予笙也坐了下来。
“说吧,你来做什么?”林予笙压着声音道。
谢临蹙着眉头,神情冷肃,但烛火跳跃下,总映得他耳尖通红。
“你不是和裴英君约好了一起习武吗?我在府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你的人影。”他咬牙道:“我等不及了,故来看看你是不是又是胡乱骗人,拖延些时间好再次远走高飞,叫我不知道你的死活。”
末了,他想起刚刚她利落的身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瞧你刚刚毫不留情地下手,想来你答应去将军府学武也不过是句戏言。”
林予笙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虽说她当时确实是借故支开了他,姑且算她不对,但那也是因为担心他,怕他因着与她同住的缘故,受到永宁侯府的伤害。
怎么就胡乱骗人了?始乱终弃就更谈不上了。
怎么他说的倒像是她成了那个抛夫弃子的负心女似的。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他越说越生气,伸手用力抓着她的手腕,想凑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