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我们很穷,夏天最热的时候也开不起空调,只能吹着老式电风扇,一起躺在天台上叼着冰棍看星星……”
“他总是笑称,要把天上的星星送给我,要是有朝一日成为了著名学者,他会将新发现的恒星用我的名字命名,这样我们的爱情就会永远绽放在宇宙深处的某一角落,璀璨而永恒。”
“但是三年前的中秋……”云子安的演技简直是毫无破绽,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声泪俱下,甚至连哽咽声中饱含着的痛苦都表演的丝丝入扣,手中的茶杯颤抖着与茶托发生磕碰,“他跟随地理考察团队深入罗布泊无人区观测星象,遭遇了不测,尸骨无存……”
汪杰和公关负责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法判断这个故事的真假,毕竟这感情实在是太真实了,叫人完全无法区分。
“他的死讯带给我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我一次次动身前往罗布泊,但是茫茫沙海,我根本找不到他在什么地方……”
“但是痛苦总能成就出艺术,为了他而创作的舞蹈‘光年’,在奥地利艺术节首演的时候,我收到了velre
大师的邀请,他问我是否愿意担任他名下的珠宝品牌‘galaxy’的模特,并向我展示了他的设计手稿和设计理念。”
云子安从自己的衣领当中拿住了那枚闪烁着斑驳金光的戒指,眼神温柔深情得就仿佛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当我听到,这枚戒指收集了宇宙星辰的浪漫,我好像又看到了他对我微笑的模样。”
“他最崇拜的天文学者布莱恩·考克斯教授曾说,‘每个人,你所热爱的一切,你所憎恨的一切,你所拥有的的最宝贵的东西,在宇宙生命最为伊始的几分钟内,由自然力量的合成,在恒星的中心转化,或者在它们的燃烧的消亡中诞生,而当你去世的时候,这些碎片回归到宇宙中,进入无限的死亡又重生的轮回当中。’”
“所以我的爱人没有离我远去。”云子安露出释然的笑容,“他只是回到了他热爱的星辰中去。”
“这就是这枚戒指的来历。”云子安重新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也是我不愿对外讲述的原因。”
一向被称之为阎王爷的汪杰此时此刻喉头艰难滚动着,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在传统理念当中死者为大,就算是上门讨债,也不能赶在忌日去戳人的伤心处。
“祖宗……”应晓峰已经哭湿了半盒的纸巾,就差抱着云子安一起嚎啕,“你为什么从不对我讲……”
云子安表面上看着满脸泪痕,强撑着苦笑,实际上内心正在疯狂吐槽——
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老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编……
可哭着哭着,应晓峰的狗脑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都他妈深情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云子安骚个什么劲呢?
他就差把避孕套叼在嘴里了!
而他们面前,云子安的表演仍在继续,正故作坚强地擦拭流淌下来的眼泪,“整整三年了,没到中秋节这一天,我都会想起他,不知道今晚的月光能否照亮他回家的路……”
正当这个时候,门铃忽然被人按响,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老婆,开门,我回来了。”
云子安擦眼泪的动作骤然停住,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
屋内的温度好似低了七八度,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阵阵阴风,汪杰抱着胳膊和公关负责人面面相觑一眼,僵硬着抬起脑袋看向了云子安,声音不禁有一丝丝的颤抖,“你老公……”
“……不是尸骨无存么?”
第七十七章玩这么野?
屋内几乎是死寂一片,只能听到阴风拍打在窗楞发出的扑簌扑簌声,又因为今夜月圆,投进屋内的光线就格外的亮,拓印在地面上的重重树影就显得格外浓墨重彩,更增添了几分森冷恐怖。
而云子安方才哽咽的哭声仍然回荡在他们的耳边,“整整三年了,没到中秋节这一天,我都会想起他,不知道今晚的月光能否照亮他回家的路……”
汪杰现在的心肝乱颤地几乎失控,牙齿不住打颤,“这就……回来了?”
应晓峰也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到,“这……这……”
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僵硬地扭转脑袋看向了云子安,颈椎骨发出嘎吱嘎吱的机械声,“……开……开门么?”
云子安也尚未回神,没想到戎骁这狗玩意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妈的诈尸也不挑个好时候!
门外的戎骁还百般疑惑着,伸手更加用力地拍了拍大门,“开门啊!我回来了,你连你老公都不认识了么?”
别墅整体的隔音效果太好,就算是声如洪钟,在室内听起来也模糊不清,在搭配着不知道从哪吹来的冷风,让人从脊背凉到了心坎,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云子安脸上的表情从苦情戏中满脸泪痕的女主,切换到了恐怖片中房梁吊死的女鬼,嘴角泛起了诡异笑容,用那种令人发毛的阴冷声线问道,“你们知道没能入土为安、魂归故里的人会变成什么么?”
“尸体会在短短几天内腐烂成巨人观,蛆虫在皮肤之下钻洞啃食……要是生前的执念强烈到一定地步,当满月的时候,月光照射在还没有完全的腐败眼球上,可以看到瞳孔缓慢转动,如果在这个时候有路人经过,与死者的瞳孔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