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被雨水打湿,单薄的毛衫变的透明,几乎映出我白色的胸衣轮廓,鞋子又湿又泥,乌黑的碎发沾粘在脸颊上,手背拔出的针管,现在还留着鲜血……
我哭着拉上安全带,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左个坐在驾驶位上,如火的眼眸像岩浆,透着几分忧心的转头看我,然后递来一张白纸,语气淡然的说,“你被琛白关到办公室,顺哥的内线第一时间来电报告,顺哥连犹豫也没犹豫就亲自来了,你失血过多,我第一次看到顺哥着急担忧的眼神……”
轻荡的口气回响车内,透着丝丝震惊。
看着左个眼里散发出笃定的眼神,我泪水肆意而下,突然感觉好冷,迫不及待的想见欧阳风,我紧紧咬着下唇,后车镜中倒影出我一副倔强的模样。
左个深深的叹息,最后启动车子,保时捷一路无阻的停在港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百米高楼大厦,傲然耸立,正边贴着四个烫金大字:永生集团!
被黑夜笼罩的大厦,空无一人,到了下班时间,每个岗位的办公桌,都整洁干净,只有应急灯亮着。
我走在白色地砖的走廊,似乎能听见我脚步的回声。
顶层银色双扇大门外,明醒的写着:欧总裁办公室。
左个先我推开门后,先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落地窗,窗外一片旋霓,华灯初上。
低头,可以看见黑夜笼罩着五彩冰纷的建筑,抬头,可见浩瀚深黑的星河。
我走在咖色亚麻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欧阳风的书桌,感觉那么不真实,我眼中的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的挥手签着笔下文件,那么具有商业感的成功男人。
我握紧手尖,来时候的路上,我有一万个理由,一千个念想要对他说,甚至质问。
可真到了欧阳风身边,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却让我望而却步,可是我们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相望两岸。
我真真切切看到的,是欧阳风的成功,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乎无所不能,他是地下组织的首领,又是商业圈的新贵。
我算什么?
我从出生就没有身份,后来,我只是国色天香陪酒小姐……
我步步坚决,四肢僵硬,几乎动弹不得,眸中含着几分倔强,莫名的情绪卡在我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欧阳风合上最后一本文件,抬头看我,深黑的眸像无尽的深潭,千万事物都包含眼中,犀利的又像一把尖刀,分分可以将我血肉横穿。
他皱起眉头,薄唇轻齿,阴沉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
“你就是穿着这身透明装,在港城大街上转悠了一个小时?”
我低头去看穿在身上的衣服,轻薄的面料被雨水浸湿后,微微隆起的胸部,在薄衣下若隐若现。
这不是重点。
我仔细看着欧阳风飘忽不定的深眸,指尖握的更紧了,第一次用反问句跟他说话,说的淡然,“你为什么要让欺负过我的小姐去菲律宾,又为什么在国色天香安排人来监视我?”
话音刚落,欧阳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死死盯着我,一片寂静。
“顺哥!”我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靠在书桌边,一字一顿的又质疑道:“为什么?”
“李妆。”欧阳风点燃一根烟,站起身,离我又进了几步,“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毫不犹豫的拉上欧阳风的衣袖,声音中带有几分倔强,“身份这种事情,任顺哥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欧阳风一瞬转头,凝视我。
我几乎一字一顿的看着他说,“你赎我出国色天香!我就不是陪酒欢唱的小姐!”
“顺哥!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谁敢笑话我是陪酒小姐?”
欧阳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吹在我脸上,我被薄荷味呛得微微侧身,他哑然失笑,又点头认同道:“说的有几分道理。”
欧阳风坐回书桌前的座椅,转动着手指上黑曜石的魔王戒指,轻声含笑道:“三千万,赎你出国色天香,陪我三年,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三千万,三年!
我失神的看着欧阳风,潇洒英俊的神态,目光忽然黯然下来,从始自终,欧阳风第一次买我出台甚至到今天,都是付费的……
三千万,三年!
欧阳风把我从零售变成买断了……
这一刻我忽然懂了,所有的疑惑,已然问不出口。
欧阳风帮我护我,不过因为我是他买下的一件商品,这件商品利益还没有最大化的时候,欧阳风是不会放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