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一看见左个欣喜的迎上去,轻声浅笑,左个示意我去大堂后面的包厢。
包厢里,煞白的光线和大堂的柔缓显得格格不入,冰凉而严肃的职业女性,穿着黑色套装,白衬衣领带,纤细的手指,机械式快速的发着纯黑色的扑克牌。
一张方形桌子,欧阳风单肘搭在绿色呢绒桌面上,碎黑的轻挡住眉梢,露出精明的双眸,散发着流动的精光,全神贯注的凝视手上的牌。
就一张,红桃k,简单利落,很好分辨他们是在玩比大小。
简单的游戏,掺杂数额巨大的金钱,扑克牌的性质就变得不再是娱乐那么纯粹。
我站在欧阳风身后,看他骨节分明的食指上戴着黑曜石的魔王戒指,手指尖在牌背微动。
我微微抬头,看见跟欧阳风对面而坐的是一位年过四十岁的男人,额前头发稀疏,被灯光照的锃亮。
“欧总。”中年男人卸掉老花镜,白灼的瞳孔似乎有点涣散,在加上他半个秃顶,想来这个男人从商从政,用脑过度的后遗症,不是秃顶就是衰老过早。
中年男人把手中的牌扣在绿色桌面上,呵呵一笑嗓子似乎还卡着一口痰,猛烈咳嗽两声,他旁边的女子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黄痰喝的一声吐进纸里,女子用玉手接过,扔进垃圾筐里。
尴尬笑了两声,中年男人歉意对欧阳风摇摇头,解释道:“人年纪大了,到底是不中用了!”
我侧目看欧阳风,冷峻的神色笑得轻松,他靠在舒适的座椅背上,抬起胳膊做出个手势。
中年男人接着说,“我们玩票大的!这局比大,欧总若能赢我,永生集团进入东京的企业通行证,我帮你办!”
欧阳风薄唇掠过一丝浅笑,低眸点燃一根白色的薄荷香烟,烟雾在他身边缭绕,深吸一口,欧阳风似笑非笑的勾起弧度,“若我输了呢?”
中年男人好像听到最大的笑话,昂头大笑,我几乎能看见他黑黄色的后槽牙了,他拍着桌子,桌子发出颤动声。
“堂堂港城组织首领,永生集团创始人,神话一般的人物,怎可能会输呢?”
欧阳风斜吊着香烟,半眯着精明的双眸,我站在他身后,分明看见欧阳风手里的牌是一张红桃k,要是比大,除非一副牌里有两张桃红k,否则欧阳风必赢。
中年男人手背上老年斑清晰点点,他翻开扑克牌,放在桌面上,双手一摊,摆出遗憾的手势,囊嘴无奈摇摇头。
只看显露出来的一张牌是红桃q,我深吸一口气,果然欧阳风赢了。
可是戏剧化的一幕出现的飞快,欧阳风悠然浅笑,拿着那张牌快速往桌面上扣的一瞬间,他深灰色的西装袖口掉出了一张牌。
还没等我看的真切,欧阳风的牌揭开时,红桃k变成了红桃10。
黑色扑克牌瞬落间,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傻傻看着绿色桌面上的红桃10。
中年男人目光定格后,快喘不过气的大笑,然后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哑然道:“我差点都忘了,当时欧总在拉斯维加斯可是赢了一套海外别墅呢!”
欧阳风浅笑,精明的黑眸盯着中年男人,幽幽开口道:“马省新官上任,这三把火,是不是先烧永生集团?”
欧阳风气势不减,马省听后夸张的笑出声音,边笑边摆摆手,“欧总说这句话就见外了,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欧总,没有你帮我拉票,我还在厅里瞎混呢。”
“所以……”欧阳风自然的搭过双腿,从容不迫道:“马省下注,只说了一半!”
马省?马厅,新官上任,借着煞白的灯光,我和马省四目而视,他的神态和动作像极了我曾经在国色天香多次见过的一个客人。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存在记忆中,猛然翻起,我竟不可思议的微微转头,下意识去看马省身边坐的女人,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身穿黑纱网的包臀紧裙,大片白皙肌肤裸露,处处充满诱惑。
因为太熟悉一个人,所以无论用多少词汇,都形容不出她在你眼中的相貌。
当我目光停滞,不敢相信的看着洛珍,朝夕相处了十二年,跑出国色天香后,我日夜牵挂,而此时,她就真真切切的跟我对面而坐。
洛珍她看见我了吗?她应该看见我了……
酸楚的眼眶,拼命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洛珍,我们的重逢,竟然是这种情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