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徒增伤感,过怎样的生活,难道不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
“小美……”我握紧她的手尖,温柔的抵在下颌,哽咽道:“你是不是伤心糊涂了?”
“没有……”小美转过身,背对着月光,美艳的五官更加立体,她抬手,柔软的指尖摸着我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然后失声痛哭的问我,“阿妆,你快乐吗?”
快乐……
心底像触电一样,我原先以为,离开国色天香我就会从心底真正快乐起来,后来我觉得只要留在欧阳风的身边,就一定会快乐。
而我在追逐快乐的过程中,却忘记了,快乐不是任何一个人赋予的,而是从精神物质,都得到的满足,心无杂念,无任何悲伤或殚精,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快乐起来吧?
快乐对我们这种活着的人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奢侈?
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失去孩子这件事对小美打击太大了,而左个辅佐欧阳风处理地下组织的事情,无法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小美。
一个人躺在不足十五平米的卧室,我觉得她过的太压抑了,泛起悲伤太多,回忆起原先经过的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弃儿,没有方向,没有家,偌大的港城,都找不到一份归属感。
小美在抽泣过程中沉沉睡去,一直发出的呓语,她不停再说,“洛珍毁了,小雅死了,那么多可怜的女人,她们的结局,像一条轮回的路,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但一定少不了我的,少不了的。”
半夜,我被小美嘤嘤的哭声惊醒,我从没见过小美如此痛苦,美艳的五官近乎都变得扭曲,咬着手指,白皙的手指上全是牙印。
我以为小美是流产受到打击,可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害怕,她到底害怕什么。
“小美!小美!”我不停摇着小美的肩膀,试图把她从噩梦中叫醒,我要告诉她,现实社会并没有那么糟,活着要有希望,一定不要悲观。
多少抑郁症患者,难道不是彻底对生活失去信心,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要失去信心好不好?
一遍又一遍急促的叫着小美的名字,手下力气不减,小美最终泪流满面的醒来以后,借着昏暗,看清是我,不可思议的眼神怔怔凝视我几秒。
突然,双手一把抱住我,声线瑟瑟发抖道:“李妆,你跑吧,天涯海角,哪里都好,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回来。”
“港城,会是你命运终结的城市,会成为你的地狱,放手吧,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港城,怎么会成为我命运终结的城市?为什么会是地狱?
小美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什么。
“阿美!”我在小美怀抱里不敢挣扎,但她这句话却像刀子戳进我的心,我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小美却在情绪失控间无限循环,她近乎疯狂,折腾到精疲力竭,没有一丝力气,也不想再说一句话。
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双空洞的眼神,暗暗的透视着窗外,像烈火焚烧的无奈,看不透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情感,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尽力挣扎的内心,活跃的跳动到快要停止。
我有无数个未知,想要小美给我答案,但是却从她嘴里问不出一句话,小美现在的神经状态,已经不适合谈话聊天。
她需要休息……
一夜未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再三考虑,终于拨通了何然医生的电话,号码是左个留给我的,怕我有什么问题,好直接可以跟他联系。
“抱歉。”看着银色壁纸上挂着的钟表,现在刚过清晨六点,“何医生,这么早打扰你,我有一个朋友,精神状态好像有点失常,你能过来一趟吗?”
静静的等待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看着小美睡得并不踏实,秀丽的眉拧成小小的疙瘩,嫣红的唇动着,不间断的在呐呐自语……
听见敲门声,何然一身白色大衣,严肃职业的面容一板一眼,手提医药箱进来后,看了看小美,对我说,“出现什么症状了吗?”
“小美前段时间流产,导致她现在很悲观,有点胡言乱语。”
我忧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美,何然了解的点点头,说,“先把她叫醒。”
我在卧室门外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何然提着医药箱出来,看见我摇了摇头……
医生一旦摇头,让我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皱着眉毛,忍着拼命颤动的内心,鄙夷的问道:“何医生,小美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