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长廷立刻迎上来。
卫凛看着一脸紧张的盈霜,朝屋内的方向示意道:“给她喂一碗醒酒汤。”
走出两步,他又补充:“要放凉的。”
盈霜点头应是。
卫凛淡淡看一眼身后的屋门,不再停留,径直回了书房。
长廷掩好书房的门,走到卫凛身前,正要禀事,神色忽然一变,焦急道:“主子,您又伤着了?”
卫凛莫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腰侧。
那处衣料颜色明显地变深了一小块。
卫凛:“……”
他穿的是深色武袍,便是染了血也看不分明,最多只能看出衣料被洇湿,颜色加深,长廷误以为他受了伤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他清楚得很,这不是血,是被她咬的印记。
“……我无碍。”卫凛额角青筋跳了跳,调开话头:“说正事。”
长廷一愣,很快正色道:“主子,刚来的消息,说是神机营那边有动静了。在黑市倒卖火器的贼人被抓了个人赃并获,正是神机营左掖把总耿察,此人是武定侯早年征战时的旧部。收缴的两把火铳也已送去南镇抚司的军器所勘验过,里面装填的铅弹和那夜刺客所用的一模一样。”
卫凛微微颔首,问:“人现在在哪?”
长廷:“已带回北镇抚司,听候主子发落。”
“着人即刻讯问,明日正是大朝会,上朝前我要他的口供。”卫凛沉吟片刻,继续道:“神机营那边继续盯着,不可松懈。”
“是!”长廷神色一肃,匆匆退下。
诏狱那头动作很快,天色未亮,便将耿察的供状送了过来。
卫凛随意扫了眼那上面供述的内容,凤眸中露出讥诮之意。
果然。
他要什么,便有人送上什么,当真是……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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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
自打入秋以来,皇帝的身子越发疲弱,原本奏事议政的早朝会也渐渐变成个过场,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这些鸡毛蒜皮听久了,皇帝已经昏昏欲睡,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便示意殿前的鸿胪寺丞,可以散朝了。
鸿胪寺丞意会,刚刚上前一步,就见武定侯韩炳忠从群臣中跨步而出,径直跪到殿前,高举笏板,语调悲愤,大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锦衣卫都指挥使卫凛,目无法纪,张狂跋扈,竟敢当街行凶,小儿不知怎的得罪了卫大人,竟被他用铁弩生生射穿了手臂!武定侯府百年来以武立家,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废了他的胳膊和要了老臣的命有何分别?!万望陛下,为老臣做主!”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朝堂中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微怔,余光扫过站在阶下的卫凛,咳了一声,沉吟道:“韩卿此言,可有凭证?”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府中家将护卫皆亲眼所见!”韩炳忠抬起头来,将笏板猛地指向卫凛,虎目怒睁:“卫凛!你干的事,陛下面前,当着众位大臣,你敢不敢认?!”
朝堂众人皆屏息凝神。
“不错。”在一片死寂中,卫凛轻笑一声,眼神漠然,“是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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