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吧。”李初谨胸有成竹地看着他。
麦启贤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忽地促狭一笑道:“我选Butler五楼西边的那间小阅览室。”
“你--”李初谨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你这个跟踪变态……”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只是凑巧碰上过他几次,所以才这么猜!”
“碰过几次?”
“也就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吧……”麦启贤眨巴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其实真不用碰到太多次,有个三、四次就可以做预测了。”
“你的脸呢?”李初谨第一次见有人可以变态得如此理直气壮。
麦启贤就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说话时面不改色:“脸去哪儿了不知道,但是心在你那儿我是知道的。”
“……我不要,你拿走,离我远点。”
“别啊,咱刚打完赌还未见分晓呢,男人做事要有始有终!”麦启贤说完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洛杉矶,旧金山,拉斯维加斯,大峡谷,行程就这么定吧。”
李初谨感觉心里的火都快烧到嗓子眼儿来了,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一点,再去想刚才麦启贤所说的话时就发现有些不对。
“等等,你说你跟踪过这位教授七、八次,可他两周只上三节课,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计划着骗人了?!”
“是‘凑巧’碰到。”麦启贤纠正他,“以及我并没有计划过骗人,只是想有备无患而已,谁让你那么磨人呢,追得哥们儿好辛苦。”
“也就是说你搞跟踪只是为了能跟我打这个赌,至于赌注是什么你一开始并没有想好对么?”李初谨已经明白了。
麦启贤大大方方地笑着承认:“我说小谨你先别这么激动嘛,凡事都有突发性,说不定教授一会儿改主意不去Butler了,那我也不可能绑着他去,所以还都说不准呢!”
李初谨已经被他气得没话说了,也无心听课,拿起讲义就自己看了起来。
“小谨你怎么又淡定了?我还以为你会抱怨一下这个赌不公平呢。”麦启贤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李初谨的表情道。
李初谨用鼻腔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进来,又缓缓地呼出去:“兵不厌诈,虽然你这是小人行径,但我不会做食言而肥的事。”
“好样儿的!”麦启贤一脸“不愧是老子看中的人”的表情,虚做了几下鼓掌的动作,嬉笑道:“那就等下课一起去看看吧。”
李初谨没有出声,却也是默认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是麦启贤赢了。
应该说这位教授是一个行为非常有规律性的人,麦启贤连他到图书馆后会先去五楼的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停留大约四分钟、然后到阅览室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都一一预测了出来,李初谨听他讲完就明白自己在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总甩不掉这个人了,推断得太准。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
“怎么样小谨?这下你信了哥们儿有多厉害了吧!”在等着手机上的时间过了十五分钟之后麦启贤带着胜利的笑容望向李初谨。
“信了你的确是个变态。”李初谨铁青着脸说。
麦启贤噗得笑出了声,拍拍他的肩膀:“都一样。那你现在这感恩节是什么打算啊?”
“愿赌服输。”李初谨每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说完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不过麦启贤这会儿是高兴坏了,实打实地拍手道:“好好好,太好了!那你留下我手机号,回头订好了机票我把信息发给你。”
“订票?你都不问下我的生日吗?”李初谨含了几分嘲讽地说。
然而麦启贤随口就接道:“你生日我知道啊,身为跟踪狂我也是有职业追求的好吧。”
“……你真是变态中的极品!”
“您谬赞了。”麦启贤说着话已经拿出手机给于归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搞定。”
而李初谨这会儿实在是欲哭无泪到了极点。麦启贤不逼不绑,全靠忽悠就哄着他自己走上了贼船,这种感觉简直是智商和心灵上受到了双重碾压,让人抓狂得想去撞墙。
“小谨,要不咱现在一起吃一顿去庆祝一下?”心愿达成的麦启贤有些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勾上了李初谨的肩膀,然而瞬间他就感到一阵剧痛袭来,肩周那里疼得像是要脱臼了。
“你最好,立刻消失。不然我真打人了。”李初谨声音异常冷冽地发出警告。
“我走我走……立刻马上!”麦启贤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说完也不留恋、拔腿就跑,那速度兔子都追不上他。
得赶紧找到于归,要是真脱臼了还得让他帮忙给接上才行,麦启贤这么想着。
他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心里却是止不住地窃喜。
只要把人带出了门,那剩下的事可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