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当然知道。
臧府这么大,上上下下两百多人,若没有管理岂不乱了?但她只是拿了个馒头,他不必给她安上这么大的罪名吧?
“你不问自取,是偷吧?”他露出微笑,“你不觉得丢脸吗?”
她一时面子挂不住,懊恼地说:“臧家连一个丫鬟都喂不饱,才叫丢脸吧?”
臧语浓挑挑眉,“我臧家从没有吃不饱的丫鬟,你还是第一个。”
“我、我可能还在发育!”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赖又幼稚的话。
闻言,他先是一顿,然后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这时,听见厨房有声音,杨叔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两人在厨房里,不禁愣了一下。
“大少爷?朝露?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杨叔问。
“没什么。”臧语农轻描淡写。
方朝露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会逢人就说她偷馒头吃,还差点被噎死的事呢。
“喂,”臧语农看着她,“我知道你在练功,为什么?”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强健体魄,成为一个不吃亏、不必男人保护,甚至在必要时除暴安良的女侠啊。”
看她说得一脸认真,臧语农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不需要男人保护啊……原来如此。”接着,他转头看向杨叔,“杨叔,弄点东西给她吃吧,咱们臧府绝没有吃不饱的人。”说完,他转身便走了出去。
杨叔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呐呐的转回头看着方朝露,“刚才我听见笑声,是大少爷?”
“是啊,他笑得可嚣张了。”她没好气的说。
杨叔抓抓头,一脸疑惑,“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她不解。
“我在臧府很久了,从没听大少爷笑得那么开怀过。”他说。
闻言,她一愣,一个“原来我如此与众不同”的想法钻进方朝露脑子里,但瞬间就被她赶了出去。
翌日晚上方朝露刚练完功,杨叔来了,揣着两颗热腾腾的肉包递给她,“我给你送夜消来。”
“咦?”她狐疑的看着他,“夜消?”
“是啊。”杨叔笑笑,“是大少爷吩咐我替你留的。”
臧语农吩咐杨叔帮她留吃的?哇,她敢说明天的太阳一定会打西边出来。
接过热腾腾的肉包,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赶紧趁热吃,我走啦。”
“谢谢杨叔。”她弯腰一欠,目送着杨叔离去。
杨叔走后,她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拿起热呼呼的肉包一口咬下。
“嗯……”肉包又热又香,让她忍不住幸福的闭上眼睛。
这一刻,她的胃暖了,心也暖了,想着臧语农其实也不坏嘛,虽然他嘴巴毒,但显然不是个坏主子。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这么好心,还吩咐杨叔替她留肉包呢?该不是想耍什么诈吧……老天,这肉包里应该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不不不,他应该不会干这种事,那么他是真心不想她肚子饿罗?
她想了半天,还是猜不到他为什么会这么好心。不过,有得吃就吃,她也不想疑神疑鬼,庸人自扰。
又隔天,方朝露正在院子扫地,远远便见到臧语农与丁鸣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朝他望去,而他也看见了她。
他停下脚步,像是叫小狗似的对她招招手。
她放下扫把,快步的朝他走去。“大少、少爷有、有什么吩咐?”
唉,如果以她从前的习惯,应该是问“有事?”或是“冲啥?”,但这种语气跟用词想当然耳是绝对不容许在臧府使用的。
他是主,她是婢,那些没大没小、不知轻重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得随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