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食指轻敲桌面,很认真地回答:“那我把你卖到蔚县去,让你一辈子都给我做工。”
蔚县是大启的玉石源头,市面上有九成的玉石都出自那里。
武镜棠早就想去了,奈何路途遥远,他两袖清风。只怕还没去到,人就先饿死了。
“那感情好,你快点卖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残酒饮尽后分道回府。
云舒然没想走正门回府,她拐了一条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正门那边闹哄哄的。
侍卫前去了解之后回来禀告:“大小姐,傅大人带着一个女人跪在侯府门前,负荆请罪。”
侯府门前,一捆荆条压在傅文渊背上,荆刺刺破布料陷入皮肉。烈日之下,白衣上的血迹干湿交汇,让人触目惊心。
傅文渊跪在地上,吴慕儿刻意用棉花包将肚子垫起来跪在蒲团上。
她来之前用粉将脸涂白,本就瘦弱的身子在她要倒不倒的表演下显得格外可怜。
“都是妾身的错,是我勾引了大爷,夫人要如何处置都可以,就算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给。只盼着夫人能与大爷重归于好。”
傅文渊在地上重重磕头,背上肌肉移动,鲜血趁机涌上外衣。
“纳妾一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舒儿,对不住云家。今日特来负荆请罪,望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过错。”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对地上跪着的人指指点点。
一个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在烈日下跪地认错。
有人于心不忍。
但是他们做的事情还没有被遗忘,能自由出门的多半是家中男人或者正妻,他们二人有如此下场,活该。
枫奇跪在傅文渊旁边,不着痕迹地冲他点点头。
傅文渊因失血过多而嘴唇泛白,他声音明显虚弱下来:“舒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本该将吴氏赶出家门,但她已经有了我傅家骨肉,我向你保证,绝不让庶子越过嫡子。不求你能马上原谅我,只求一个机会好好补偿你。”
傅文渊话音刚落,人群中适时响起支持他的声音。
“都跪了两个时辰了,云家怎么一个人都不出来啊。”
“丈夫给妻子负荆请罪从未见过,看来是情真意切的了。”
“还怀着身孕呢,跪在这儿可真是受罪,云家不是名门望族吗,要是出了事,可就是一尸两命。”
“。。。。。。”
昭信候和云御南此刻都在军营,对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云夫人看见傅家人这样逼着自己女儿回婆家,心疼得直掉眼泪。
舒儿在傅家那这几年,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舒儿从来不对娘家人讲,每每问起舒儿都说好,可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穿女儿的伪装,不过是想成全她的一番心意罢了。
如今,外头那对豺狼,以弱凌强,实在是无耻!
“那贱人有孕跑到侯府门口作甚,去,去跟外头的人讲,我舒儿病重不能下床,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