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张队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紧绷绷的声音透露出来的状态,就像一只被扼住了咽喉处于惊恐中的兽。
他曾见过他们这样的情况。
那都是他男人发飙了。
但那是国外。
程历铭不受控的时候,单枪匹马,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事都敢干,这能把保护他的人吓死。
而前男友柳箴也是知道的,遇强则强,碰到比他强的人斗志越高,他碰到程历铭这种人,也会扛一扛的,“示弱”这两个字不在闻东数的字典当中。
以前柳箴和他在一起,柳箴很柔和,还很温和理智,还能引导他的情绪,提醒他有些地方决不能越界。
可柳箴最终还是失败了,动物本能带来的美好,那种释放天性的轻松和快意,让闻东数沉迷。
而程历铭也是个兽性很高的人,天性里的冷酷霸道,让他四十多岁了,攻击性还是强到无以复加,可这个人的兽性,和闻东数的动物本能虽然是同源,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力量,前者控制本能,发飙的同时,也想好了怎么买单,从来不是没头脑,相反,他的任何暴力行为,他都是想好了结果的,他有时候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在游刃有余的利用他动物本能带来的力量处理这人间的事,也就像柳箴和程历铭在一起后,这个男人的冒险就再也不出格了一样,这个知道怎么利用本能力量的“神”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而闻东数的动物本能,大概就是被本能驱使,被本能控制。
那毕竟是一个拿“人类动物本能的多偶性”说服柳箴的人,他说服柳箴的时候,可能忘了,人是动物人,动物后面还有个“人”字,人之所以区别于一般动物的原因是,人能控制自己,人会为了得到更高级的东西,成为更高级的人类,而去克服本能、掌控本能。
大抵是闻东数说他什么了,也许是侮辱他的话。
在医院久了,闻东数也是什么下流话都说的。
那也曾是柳箴的泥沼,他看着闻东数在他身边变成了一个他不太再喜欢的人,他看着这个男人的沦陷,似乎也要把他带入泥底,让他暗不见天日。
离开荆市和家人的那一天,柳箴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要去找回自己,他也是在彻底逃离一个已经沦陷了的男人,他不想呆在荆市,余生被这个男人绑架、污染。
对他,柳箴早已无气可叹,而他现在在意的,也只有眼前人。
因为爱他的,保护他的,照顾他的,是眼前这个爱他的男人。
“你从不跟我谈他,但你一直很介意是不是?”柳箴仰头去问他,男人嘴边的胡茬看不见,但柳箴的嘴碰到他的下巴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硬,他吻了吻那冒着看不见也能刺痛人的胡子尖刺的下巴,又在男人的嘴上亲了一下。
男人的嘴唇就温柔多了,很温柔又热烫,就像他对待柳箴的方式一样。
“不是介意,是在意,”程历铭被他的啄吻啄得得舒服极了,胸口还残余的戾气在此刻才算最终散去,他摸着柳箴细柔的头发,跟这个用淡淡的柔把他征服、困住的男孩淡淡道:“在意很多年了。”
也嫉妒很多年了。